“将军,他们是鞑子游击穆成格手下的旗丁,负责在外围阻拦截杀刘大人所部溃兵的。”谢庆元审过俘虏,即刻就在电台里向杨铭报告。
“刘大人被围何处?”杨铭问道。
“往前翻过两道山便是……”
两道山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翻山是不现实的,只能从山脚绕行,那路程就长多了,而且山路崎曲,地势陡峭,辎重车队通过的难度比较大,速度也会很慢。兵贵神速,杨铭决定抛下辎重车队,轻骑出击,尽快解刘之纶之围。
他择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山坡让辎重队在此结阵自守,此时天色已经渐明了,东方的山峦背后隐隐露出了鱼肚白,民伕和军士吃力地将骡马牵引的大车推上坡地,然后在坡底扎下木栅栏作为防线,所有的民伕都配发了刀枪兵器,昨日一战的缴获用来武装这些民伕足足有余。负责后卫的三连留下一半兵力,仍是由连长李大昆带领在此防守,剩下的一半兵力加强到中军连,考虑到战力补偿,杨铭将遵化城下归队中军连的十名掷弹兵分了一半给李大昆,这些掷弹兵每人身上仍剩余十几枚67手雷,他们的加入事实上使得三连的战力较拆分前更为强大了。
一连、二连、中军连的近四百将士全部轻装前进,杨铭甚至连自己随身带着的两辆弹药车也留下了,只是安排亲兵背负着迫击炮弹、机枪弹链箱跟随自己。
“韵秋,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守好我的弹药车!”
韵秋身前挂着hk416步枪,防弹衣周围密布着一排排的弹匣,她对杨铭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你放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只要我佟韵秋人在,车就在。”
“我要你活着!”杨铭捏着拳头轻轻打在韵秋的肩上,“将来你还要给我生娃!”
韵秋咬紧了嘴唇,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底滑落,清晨的太阳从山峦的间隙里跳出来了,金色的霞光映到韵秋的脸上,给她艳丽至极的容颜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四百将士迎着初升的霞光急速前进,马蹄铿铿,脚步橐橐,半个小时的急行军便与前方的四连会合了,会合后的部队以四连、一连为前锋,中军连居中,二连殿后的序列继续前进。
大部队绕过一个山头,远远望去,已能看到战场的痕迹,前方的山坡上七零八落地散布着明军的尸体,残破的战旗倒伏在简陋的防御工事上。
“加速前进!”杨铭在电台里大吼着。
前方是一座更为宽大的山峰,部队急行军一个小时方能绕过,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里,军士们额头冒着热腾腾的汗气,骑兵座下的战马也已汗透,不堪负重了,很多骑兵跳下了马,迈开双腿伴随着战马一起前进。
杨铭也下马大步向前奔跑着,心里暗自庆幸穿越以来没忘了每天的跑操锻炼,体能基本没有掉下,但是,他发现身边背着迫击炮、机枪、弹链箱和电台的亲兵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了,这些亲兵虽然都是挑选出来的健卒,但他们的身体素质是不如作为现代士兵的杨铭的,更何况身上还背负着几十公斤的装备。
“将军,请换备马!”段思德牵着马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大声呼叫着。
“段老三,不错!今天给你记上一功!”杨铭心中一阵惊喜,大声夸赞着段思德。
那段思德冒着油汗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杨铭对他的表扬出乎预期,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杨铭对古代战争缺乏经验,没有考虑到备马的缘故,而段思德这样的老兵油子,打仗行军都会想方设法给自己弄几匹备马,当然,能不能弄到又是另一回事。
杨铭和亲兵换上备马继续前行,经过一段长缓的下坡路,大山绕过来了,眼前的两个更高的山头正在发生战斗,山坡上到处是阵亡明军的尸体,成群的后金兵蜂拥着向山头进攻,明军的防线被一道道撕破,残存的士兵扔下同袍的尸体,仓惶地向山坡更高处逃去。
“弟兄们,杀!”杨铭从亲兵手里接过喊话器怒吼着,巨大的声音在山峦里回荡。
“杀!”五百将士发出齐声的怒吼,挺着兵器向前冲去。
杨铭没有参与冲锋,他带着亲兵就近急寻了一处高地,架起了252迫击炮,用炮身左侧的64a1瞄具直接瞄准目标,双手捧起炮弹滑入炮管。
嘭的一声炮弹出膛,821a2高爆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正在冲锋的顺义军头顶飞过,落在遍布着后金军的山坡上,x773电子引信在离地7米的高度引爆了炮弹,只见对面山坡上火光一闪,紧接着地面腾起了滚滚烟尘,肉眼无法看到的密集弹片雨和冲击波将后金兵成片的击倒。
挺着长枪的顺义军战士呐喊着冲上来了,他们用手中的武器给那些被迫击炮震得七零八落的后金兵以最后的致命一击。
这是顺义军第一次步炮协同作战,军士们从未受过这样的训练,只能靠杨铭控制炮弹的节奏和落点来实现了。杨铭摸出32便携式弹道计算器,输入了偏差数据,迅速地调节炮身上的旋钮,再次射出炮弹,经过弹道校正的炮弹更准确地落在后金兵头上,将他们成片地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