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萝卜头平时不是都叫二姐吗?文澜心里琢磨着,难道是热的昏头随便叫了一声,自己想多了?

    文遇踩着文澜的影子,黑漆漆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影子的轮廓,好像要透过虚无的影子描摹出那人灵魂原本的模样。

    会是她吧。

    除了她谁会这样顺手摸自己?

    起码他的‘二姐’不会。

    “哎呦!”

    两人各怀心事,突然被一声低呼打断。

    是王氏崴了脚。

    她女儿文琴惧怕衙役打骂,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爹。”文琴凑到文德厚身边,小心翼翼道:“能不能让他们停一停啊,娘和弟弟都走不动了。”

    文德厚也快不行了,他只觉得手脚都不存在,只有背上的痛楚,张牙舞爪的充斥了所有感官。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爹试试。”

    说到最后一个字只剩下气音。

    铁链随着步子响动变快,黑脸衙役回头看过来。

    文德厚拱手,见了一个标准的平辈礼,“官爷,天气炎热,我等体力不支,可否在前头歇一会?”

    眼见对方要抬鞭子,张氏连忙上前,“官爷押送我们受罪了,不妨在前头凉快凉快歇歇脚,这一去黎山有不少路要走,还要劳烦众位照顾。”

    说着不着痕迹把一小块东西过到黑脸衙役手里。

    后者收了鞭子,手往腰间一抹,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氏,“还算有个明事理的。”

    文澜眼尖,瞧见那是个银角子,约莫有三四两。

    她娘藏了不少银子,这些不算多,一开始给多了,后面也不好办。

    大虞土地沙石偏多。

    偶尔有个林子也不大。

    树生的不高,还稀稀拉拉的,但勉强能凑出一片树荫来休息。

    文德厚刚要坐,牵动了后背的伤,疼的嘶一声。

    文洵扶着他,口中催促:“文澜,你说的蒲公英呢,快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