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方箐白又被制服住。
于是,衙役在她歇斯底里的喊叫中继续念着剩下的字。
“未果,弃民女于于岚舅家不闻不问,天承七年,时值编户之年,于岚方氏为某入贱籍。女户方氏与窦武再续前缘,女户方氏欺瞒窦家,在窦武帮助下立女户,为方愿儿入良籍,籍上名‘方岌云’。
天承十年,两人合谋准备将某在云州杀害,某逃。此状,一告于岚方氏凌虐童女杀亲之罪,二告上寮方氏弃子杀子之罪,三告方愿儿顶冒朝廷命官之女。”
话毕,衙役将纸张放了回去。
堂外的群众对着方箐白指指点点,又用另类的眼光望向完槿生,而完槿生却若无其事,只静静地看着地上发疯的方箐白。
方箐白坐在地上,泼妇一般指着她大骂:“大人,您说判案要证据!她没有证据!她就是在血口喷人!”
“你可有其他证据证明你所言皆为真?”朱由清的神色也严肃认真起来。
“人证物证在此。”
堂外,传来钟誉的声音。
下一瞬,方立便被甩在堂上,钟誉将方家的手实抄录本以及两人的往来书信递上。
跟在钟誉身后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完槿生认得她,是自己在舅舅家里结识的好姐姐,九芙,当时多受她的暗中庇护,才在舅舅家能活过两年,如今又再次见到昔日故人愿意为自己出庭作证,内心十分感怀。
而方箐白在看到方立和九芙的那一刻愣在原地:“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事!”
方立是被钟誉吓怕了的,也不顾朱由清是否询问,一股脑地将自己的罪责和方箐白当年的所作所为尽数认下。
“大人,我认!我都认!是我妹妹当年抛弃了孩子,是我辱打那孩子两年!是她让我把孩子带到云州解决掉抛尸荒野,我不是人,大人,您把我关起来吧!”
“你在说什么啊?方立!你脑子出问题了?她不是早就冻死在云州街上了吗?”方箐白跪在地上,扒拉他的衣服,小声质问。
“她没死…她…没死…”方立全身战栗,如坐针毡,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什么!”方箐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立,随后就将视线移到了完槿生身上:“你是…,难怪啊!”
完槿生看着她,神色平淡,并不答话。
九芙适时开口:“大人,奴婢九芙是于岚方家的婢侍,可以为窦二姑娘作证,女户方氏确与大爷说过,堂上告状之人正是窦大爷的血脉,并且是将孩子抛弃给了我家大爷。”
“你胡说!你分明当时并不在场!如何证明!”方箐白无法冷静,殊不知脱口而出的一句怒言已经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过。
“我在,我就在后堂!”九芙急道:“去云州的时候也是我跟着管事去的,是我放走的窦二姑娘,我自然知道你们的阴谋!”
“窦二姑娘可能不知道,小方夫人把你弃在于岚后,又来过于岚,她和我家大爷游园的时候,我跟在身边伺候,正瞧见你被底下婆子打骂,她还说‘这都打得轻了,下贱蹄子就该要狠狠地打。’”她说着说着眼泪便往下滚。
“你胡说!”方箐白似是很着急为自己开脱罪责,可辩驳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完槿生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耳鸣,将方箐白的声音全部屏蔽在外,那两句骂词在脑海中来回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