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去叫御医……”
窦昭昭说着,就不顾自己衣襟凌乱,急切起身,但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束缚住了,“别走。”
“……别走”陆时至的声音里藏了很多,又重复了一遍。
窦昭昭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声音里的脆弱,面上迟疑,心中却震惊到骇然。
望着男人雕塑般冷硬精致的轮廓,窦昭昭第一次窥见了这个万人之巅的脆弱,眼瞳微闪,随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窦昭昭停下动作,放软了声音,“好。”
陆时至抓着她的手并没有松下力道,幽蓝的眼睛仰视着她,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
窦昭昭半坐着,没有挣脱他的手,而是展开手臂,一手揽着陆时至的肩膀,一手缓慢地搭在了他的后背。
室内昏暗,窦昭昭的长发散下,让二人之间的光线更加扑朔迷离。
窦昭昭一边隐秘地观察着陆时至的脸上每一丝微妙的变化,一边轻轻地、缓慢地拍抚着男人的后背心。
随着这几不可觉的力道一下又一下,窦昭昭明显感觉到,男人宽阔结实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就像一只倦怠归巢的野兽。
陆时至的腹下灼热,又燥又闷,但当他的脸颊陷入女人温香单薄的怀抱,心中却渐渐安定下来,一切的烦恼和不悦都变得遥远,脑中生出一股倦意,只想歇一歇。
窦昭昭感受到陆时至的呼吸渐渐平稳,肩头的脑袋也沉沉地落了下来,不由自主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窦昭昭知道,今夜陆时至到了她房里,必然又要掀起一波风暴。但是伴随而来的,是她在陆时至的心里,地位会再度上升。
看着陆时至安顺低垂的睫毛,窦昭昭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前世她死了,她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孤苦无依、倍受算计呢?
这一次,她要做那个掌控局势的人。
经过这么一遭,窦昭昭睡意全无,一边观察着陆时至的状态,一边望着窗阁出神。
好在陆时至不是真的病了,他的体温在后半夜渐渐恢复正常,而黑压压的窗外也不知何时亮起了两盏灯。
随后,门扉处传来轻响,于力行轻手轻脚进来,小心翼翼地探头,见窦昭昭醒着,面上明显露出喜色,“昭才人……”
不想于力行才出声,窦昭昭怀里靠着的人猛然睁开眼,视线宛如开锋的利剑,直直射出去。
于力行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感觉自己好似踏入了凶兽的巢穴,头皮都险些炸开了,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了,颤颤巍巍道:“陛下,今儿元日,是大朝会的日子,您该起身了。”
“什么时辰了?”好在,陆时至很快恢复神志。
于力行答道:“回皇上话,卯时了。”
陆时至坐起身,肌肉因为长久的放松微微酥痒。
他回忆起了昨晚的一切,心头有些不自在,自然而然地看向了窦昭昭,却发现她的眼睛一片通红,眼下微微发青,显然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