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忘不了他们可怖的嘴脸,也忘不了那草席上的肮脏与腥臭,她本该干干净净的活在这世上,本该嫁给疼爱自己的郎君的,可她如今......什么都不配得到。
握着匕首的手渐渐收紧,裴静怡重重磕了个头:“多谢姑娘。”
她诚心实意的给江锦安道谢。
良民若是无缘无故死在家中,少不得官府介入调查,可为奴者若是死了,只要主家不追究,便无人会在意。
而裴志义的身契,此刻就在千金阁里。
走进柴房之中,裴志义正被绑在椅子上,他在赌坊时已经被人折断了十根手指,此刻只哀嚎着,比杀猪还要难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做工还您的银钱......求您留我一条命吧!”
裴静怡冷哼一声,揭开罩着裴志义的面罩。
眼前出现光亮,裴志义惨白着脸望过来,瞧见眼前人是裴静怡后,竟然吓得大叫起来:“你......你不是死了吗!”
他挣扎着往后退,可身体跟椅子绑在一起,连带着身下椅子直直往后倒去,后脑磕在椅背上,裴志义惊叫着:“是父亲母亲把你卖去花楼的!不是我啊!静怡你放过我吧......我可是你亲哥哥啊!”
他到如今都以为裴静怡是一抹幽魂,吓得面色惨白,顾不得被折断的十根手中的钻心之痛,一点点的往身后挪去。
“静怡你放过我,是母亲做主为你配的阴婚,这不干我的事......”
因为恐惧他急着撇清干系,甚至挪动着笨重的身子给裴静怡磕起头来。
裴静怡见状大笑起来,她蹲下身子,用匕首扎进裴志义面颊里,挑着匕首迫使他抬起头来:“你瞧仔细,我到底是人是鬼?”
裴静怡明明是在笑着,泪水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被家人抛弃的滋味,被迫委身于人承受肮脏凌虐的滋味,裴静怡受够了,她此刻只想用裴志义的鲜血来慰藉自己。
裴志义此刻也瞧清楚了裴静怡是人非鬼,他因为疼痛大胜嚎叫着:“我是你兄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兄长?”裴静怡笑出了声:“你想想你的所作所为,能被称作是兄长吗?有哪家的兄长像你一般狼心狗肺!”
“贱人!贱人!”他自小欺负裴静怡,在裴志义心中,裴静怡生来便是为他做仆役,换取银钱的,此刻落在自己最瞧不上的人手中,裴志义目眦欲裂:“父亲母亲知道你定是会要了你的命的!你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提起父母,裴静怡恨意愈发浓烈,她拔出匕首狠狠扎在裴志义大腿之上,鲜血涌出,浸湿了她的衣角,溅满了她苍白的面庞。
“你们都会死在我手中的,不过先后而已。”她仍在笑,可在裴志义看来,这倾城的笑容阴森如修罗。
腿间有温热不受控制的流出,黄色的液体流了满地。
裴静怡厌恶的避开,绕到裴志义身后,把匕首插进裴志义口中,狠狠一转。
她自小看村里屠户杀猪,下起手来动作干净,只是身子微微发着抖。
舌头被割下,裴志义再也说不了话了,他眼睁睁看着裴静怡一刀一刀割下他的皮肉,他痛的颤抖,却无力阻止,直到最后痛的晕厥过去。
裴静怡摇摇晃晃的的在血泊中起身,她小心行至水盆前,把江锦安给自己的匕首仔细清洗干净,又拿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