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点防备都没有,我连忙拉住他道:“万一是方青树?”他却扬了扬门,顺手就把门开了。我连忙往后一躲,反倒把门外送外卖的人吓了一跳。白祀义看我尴尬的样子,微微一笑,招手道:“快来吃饭,吃完我们去青石精神病院一趟!”
我刚走到饭盒边上,胃里就一阵翻腾,生气的问道:“去哪儿干什么?”他却优雅的夹了一块酱香排骨淡淡说道:“抓鬼!”我更是生气,好好的饭算是吃不下了,忍着不去回忆说道:“你去抓鬼带着干什么?”
没想到他一本正经抬头说道:“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无奈白了他一样,把精神病唱的歌叙述了一遍,他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
吃过晚饭,给我塞了一把四四方方的长柱体。那柱子好像有些年头,又像是玉石做的。摸上去光光滑滑,奇妙的是,我摸上去的地方会闪现出一些黄色字符。他自己裹了一张三角形的旗子,看了我一眼道:“这是天蓬尺,你在今天那个出口等着,只要有东西出来,就念七星横线,北斗升,势请天蓬斩妖除魔!然后扔水里!”
我听得直发蒙,生怕出现什么问题,一路都紧紧抓着天蓬尺,一字一句背诵他教我的话。精神病院依旧静悄悄的,他先把我送到水池边,自己将背包一裹,跳进水里,准备从水池找到通道口,顺便还要去看看那个会念诗的奇怪人。
据他分析,精神病既然能编出这歌词,说明他早就逃出来过,而且没有被人发现,但他为什么又要回去,还没头没脑让凤凰山的一个人来找他,那一个人又是谁?
虽然是夏日,但水池边的风却特别冷。山里怪异的风声听得我只害怕,很想缩起身子躲着,但又怕那个所谓的厉鬼出来,没有控制住害了自己,所以只能一直保持着高举天蓬尺,随时能够戳下去的姿势,就是手臂酸得发抖也不敢放松。
时间过去了很久,黑漆漆的水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杯盖大小的气泡,慢悠悠从黑暗中升上来又扑通炸掉。我正觉得心慌,水池子里的水就同沸腾的开水一样咕咚冒泡,扑通扑通冒了许久,水位便开始慢慢上升,本来离水离水泥边还有二三十厘米高的距离,几分钟之内已经满到溢了出来。
我心里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准备,但看到从水里飘出来大把大把的头发时,只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周围的空气也被巨大的吸尘器抽走,脖子似乎被看不到的东西卡住,四肢已经不受控制,只会一步步往后退。水里黑藻似的头发慢慢从水中升起,好像有一只怪兽触角。
接着那些发丝又纷纷落了下去,水里慢慢升起一个黑色圆球,圆球还没完全出来,水池边猛然伸出一只苍白腐烂的手。手臂残留的皮肤不多,只能看到里面森白森白的骨头。似乎是受了伤,要攀着水池壁才能爬起来。我正犹豫要不要扔法器,那个圆形的头就探了出来,一只眼睛充血通红,另外一边只剩一个黑漆漆的骷髅。半个猩红的嘴唇夸张的裂开,连带着牙齿和口腔组织都暴露在外。
这TM是人还是鬼?我已经浑身无力,抖的跟筛子似得。小腿再承受不住,一屁股摔了下去,什么咒语,什么法器都忘到烟消云外去了。眼睁睁看着那个恐怖的物体慢慢向我接近,怕得只会哭。那种不想死又只能眼睁睁等死的感觉,你们是不有的。
“愣着干什么!”
白祀义忽然喊了一句,我还多少回了些神,但完全想不起来之前背得滚瓜烂熟的咒语到底是什么,只得拿着天蓬尺当棍子往它头上砸,一面砸一面喊:“猪八戒快救命,南无阿弥陀佛.......”
棍子这么一砸,却扑了个空。面前的怪物一闪不见,棍子也直直插到土地里。我呼呼喘着大气,看着刚从池子里爬出来的白祀义,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悻悻然说道:“猪八戒还真是挺灵验的啊!”
白祀义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把眉头皱的更深,担忧的说道:“我就怕你发现不了,好不容易打出的真身,现在反而不好引她出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冰冷的感觉又呼呼冒了上来。
连滚带爬滚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裤脚道:“跑都跑了,要不咱们明天再来?”说实在的,这种东西再出现一次,我怕非得尿裤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