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像话。
没有好处,凭什么要她出手?
她优雅地起身,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那玉儿这就进宫求见皇上,就算折损些福气,玉儿也愿意为外公分忧。”
崔远明大喜过望:“好好好,让舅舅为你赶车......”
“不必了,”她轻轻摇头,“您还是陪着母亲说说话吧。”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来报,说轿辇已在府门外等候。
看着那辆华贵的轿辇渐行渐远,崔远明长舒了一口气,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只要她肯出面,外公就有救了。
果然,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这个预言就应验了。
崔安远被放出大牢的消息很快传遍龙门城,连一文钱的罚金都没有,仅仅是革了官职。但重获自由的崔安远,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回到家后,他便一病不起。
整日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偶尔嘴里还会念叨着些莫名其妙的话。大夫来看过几次,都说是心病,需要静养。
崔远明站在父亲床边,望着床榻上形容枯槁的病人,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短短几日,父亲便憔悴了许多,鬓角斑白,眼窝深陷,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您今日可觉得好些了?”崔远明轻声问道,小心翼翼地替父亲掖了掖被角。
床榻上的崔安远双目紧闭,胸口微弱起伏,若不是这细微的动静,几乎与死人无异。听到儿子的声音,他才勉强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疲惫。
“远明...”崔安远的声音嘶哑干涩,“为父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父亲何出此言!”崔远明猛地抬头,面色骤变,“大夫说您只是思虑过重,休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崔安远缓缓摇头,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无力感:“有些事...你不懂,也永远都不要懂。”
“父亲,您到底在狱中受了什么苦?”崔远明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感受着那冰凉的温度,“为何出狱后反倒这般模样?您若不说,儿子如何能帮您?”
“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崔安远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崔远明心头一震,直觉隐约抓住了什么:“是不是跟那几次刺杀有关?”
父亲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房内一时只剩下雨声和微弱的喘息声。
“究竟是谁要害您?”崔远明俯身向前,急切地追问,“对方是不是怕您说出什么秘密?父亲,您告诉儿子!”
“远明,别问了。”崔安远疲惫地睁开眼,“为父不会告诉你的。”
“父亲!”崔远明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事到如今,您为何还要瞒着儿子?若是儿子毫无准备,日后落入对方手中,岂不更危险?”
烛光在崔安远憔悴的脸上跳动,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他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只要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