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估计是打着你不在家的主意。”冷欣然分析道,“趁你不在,好把责任推给你。”
晏守诚来回踱步,语气愤懑:“可我迟早要回来的。到时候戳穿了谎言,他们岂不是更难堪?”
“夫君别气。”冷欣然轻声劝道,“这事先放一边,你刚才不是说也有事要说吗?”
晏守诚在桌边坐下,将张雨轩查到的事详细讲了。见冷欣然脸色微变,连忙安慰道:“别急,也许跟小江无关。”
冷欣然闭目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帕:“但愿如此。只是...”她睁开眼,“夫君可还记得当年给小江接生的稳婆?”
晏守诚一怔:“你是说苏嬷子?”
“对,就是她。”冷欣然压低声音,“前些日子,我让人去找她打听些事,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原来的住处了。邻居说,她一个月前突然搬走了,也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晏守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第二天一早,冷欣然便让卫勇去查当年死于瘟疫的村民名单。不出三日,一个惊人的线索浮出水面——一个叫郑春秀的丫鬟,曾是永福伯府李二小姐的陪嫁,后来进了大皇子府。
而这个郑春秀,正是当年青松村遇难者之一。
更令人在意的是,郑春秀死前曾给娘家人托付过一封信,说是若她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将信交给大皇子府的张婉玉。
“这信...”晏守诚手指微颤,“现在在哪里?”
卫勇躬身道:“已经在打听了。听说当年郑春秀的弟弟拿着信去找过张婉玉,但没人知道最后怎么样了。那之后不久,郑家人也都离开了龙门城。”
冷欣然放下手中的书卷,指尖微微发颤。窗外的鸟雀正在啁啾,院中的梨花开得正好,可她已无心欣赏这般美景。
一百多条人命,这个数字沉重得令人窒息。
“卫勇。”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
卫勇立刻上前一步:“太太。”
“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透露。”她停顿了一下,“派人盯着城郊的张远,有任何异动都要及时禀报。”
“是。”卫勇微微躬身,“还有,刘婆子今早来报,说村里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这事了。”
冷欣然眸光一凝:“他们都说什么?”
“说当年的瘟疫蹊跷,死得人太多太快。有个老大夫提到,症状和寻常瘟疫不太一样。”卫勇压低声音,“还有人说,死的都是和...和小公子有关的人。”
书房里一时寂静。
“中午去玄文武学堂一趟。”冷欣然缓缓开口,“将村里的传言告诉老爷,问问他的想法。”
待卫勇退下,冷欣然靠在软榻上,合眼思索。往日读书的闲适心境早已荡然无存,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冤魂的面孔。
“难怪张远最近频频出现...”她喃喃自语,“是心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