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被押到了太原南门城外,高开道指名让宇文歆出来说话。
宇文歆听说李元吉私自出城被秦王府的高开道给抓住了,当时就吓傻了。
急三火四地冲到南门城楼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城下的高开道却单独给李元吉四周打上了火把,想要看不清楚都不行。
“宇文歆,给你一夜时间考虑,明天午时之前打开城门,否则明天午时你就等着给李元吉收尸吧。”
高开道做事依然简单粗暴,一如他挥刀灭了赵郡李家和博陵崔家一样。
宇文歆准备了很多言辞,被这一句话堵在嗓子里。
城下的李元吉被人拖走了,临走时还在骂宇文歆,让他马上打开城门来救他。
至于打开城门之后,是带人拼杀救他,还是献出太原城救他,却没有说。
宇文歆看着城下的黑暗,突然心中一阵悲凉,忍不住伸手去扒城墙,干脆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受这份煎熬。
他一支脚刚爬上城墙,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后襟拉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城头的青砖地面上。
抬头一看,火把光影里,竟然是太原王家的家主王怀。
“宇文大人,大敌当前,三公子被抓,你是全城的主心骨,怎么能开这种玩笑?”王怀表情很严肃,“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一下,也许我们能帮点什么呢?”
宇文歆苦笑一声,“王家主,事到如今还能如何?你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王怀四下看看没有别人,凑前一步,“宇文大人,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谈如何?”
宇文歆没有拒绝,其实他心里明白,李元吉一跑,太原城肯定是守不住了,如何体面地完成后续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太原王家作为老牌世家,又世居太原,应该会有一些比较靠谱的建议。
两个人躲起来谈了半夜,总算是拿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计划。
宇文歆执笔替李元吉写了一封檄文,声讨李渊倒行逆施,竟然起兵反隋,李元吉为了正义,毅然决定与李渊划清界线,带领太原全城军民投奔秦王。
檄文盖上李元吉的私章和太原府的大印,剩下的就是让李元吉自己再签个字就圆满了,不过这事儿宇文歆代劳了,李元吉的字太臭,以前所有对外发布的公文上的签字都是宇文歆写的,这会儿倒是用上了。
第二天一早,这份檄文就贴到太原城的几处主要街口上,这下子全城人都知道了,李元吉造了他爹的反,白纸黑字红印写着呢。
宇文歆替李元吉下令,城中守军全体到校场集合,放下武器,接受整编。
城外大军都有些傻眼,偌大的太原城竟然一箭未发,丝毫未损地拿下来了?
罗士信、单雄信和高开道都不敢相信,生怕这里面有什么鬼,最后还是宇文歆在王怀的陪同下出城说明情况,才解了他们三个的疑惑,原来一切的源头都在李元吉身上,而且现在所有的屎盆子都有李元吉扛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王怀眼睛一转又出了个坏主意,把街头的檄文揭了两份下来,让人悄悄贴到绛郡城里去,这下子够李渊喝两壶的了。太原城打下来,罗士信把高开道拉到一边,“老高,你要是信我,带上兄弟们去雁门关,那里与突厥相近,时有战事,你只要守住雁门,就是大功一件,加上太原之功,当可助你在新朝立足。”
高开道咧嘴一笑,“罗总管,你的好意我明白,我过去杀戮太重,正需要一些大功傍身,太原这一功是你们二位让给我的,我心里感激着呢。
下步往哪里去,我听你和少帅的安排,我个人是无所谓的,自从选择跟随少帅,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求早日结束这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