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趴在江知夏的身上哭了会儿，乐乐抽噎着擦干了眼泪，又恢复成了往常那个元气满满的小天使。
“谢谢姐姐安慰我，我这会儿觉得好了很多。”
许是担心她不相信，小家伙扯开唇角，挤出了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但配着他通红的眼眶，反而更加让人心疼了。
她紧锁着眉头，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声音温柔如水，“乐乐，在姐姐的面前，你不用坚强、懂事，难过的话直接哭出来就好。”
“我真的没事啦。”
触及她眼中的认真，乐乐恍惚有种泡在温泉里的错觉，全身暖烘烘的，并不讨厌，非常的舒服。
张开双臂给了女人个大大的拥抱，他从她的怀里跳出去，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走，“姐姐，你带我去看看司医生工作的地方好不好？”
面对他异常跳脱的思维，江知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对方拉着走了好几步，才回过神来。
抬头看了眼前行的方向，她停住脚步，红唇微张，提醒道：“乐乐，你走反了，这不是去医生办公室的……”
路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两人左手边的病房传来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配着旁边的吵闹声，无比刺耳。
江知夏愣怔了下，随即像想到什么般，飞快的转过头去。
明亮的玻璃窗后，张可心身陷于黑雾中，露在外的皮肤满是病态的苍白，甚至能看见她纤细的血管。
‘命不久矣。’
脑海中冒出这个词语的瞬间，匆匆忙忙赶来的医护人员拉上窗帘，争分夺秒的进行抢救。
“医生，病人的血压一直在下降。”
“立刻注射25mg麻黄碱！”
病房里各种生命检测仪器的警报声暂停了片刻，不仅死灰复燃，情况比起方才也糟糕了许多。
“病人的自主呼吸跟心跳都停止了，血压也没升上去。”护士声音焦急，隐隐还带着几分哭腔。
“还不能放弃！”
医生咬着牙关说出这句话，没有再言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上。
沉重的气氛顺着空气渗透出来，令江知夏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不自觉的咬紧牙关，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满脸的愤怒。
“你这个疯子，为了那么点事就要杀人，她可是你的孙女！”心中的情绪起伏得厉害，她几乎是用最大的声音吼出这番话来。
大抵是听到了她的话，黑雾从上方渗透下来，很快将她与乐乐围在中央，里面不断翻滚的红光清楚的暴露出主人心情不佳的事情。
“小丫头，你三番两次阻拦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若是往常，江知夏必定会心生惧意，但只要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刚刚二十岁，正是如花的年纪，所有的胆怯都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