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虚弱，一路上护送他的护士终于明白，其实黎尽一路上都在强撑着精神。
她给黎尽换了瓶药。
“有必要么？装得那么夸张，不是更让女朋友担心么？”
黎尽睁开眼，无力地笑了笑，“他知道我是装的才不会担心。”
急诊科的医生走过来，给他开了很多检查单，蒙在口罩下的声音有些沉闷，“你的家属和朋友都在外面，别紧张啊。”
黎尽说：“我很好，倒是外面那个穿绿裙子的女孩儿，能不能多安慰一下她？就说我没什么事，别告诉真实情况。”
正在开检查单的医生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伤患很清楚，其实自己伤得不轻吧。
抢救室外，景乔披着方一贤的外套。
刚才她已经接受了检查，没什么大碍，最严重的伤也就是小腿上的磕伤，和手臂被那个经理抓破的血痕了，简单处理一下也就没什么事。
她看着抢救室的大门，虽然没说话，但两只手一直在抖，眼泪积攒着，在眼眶边摇摇欲坠。
方一贤看出她的异常，抱着她拍了拍，“没事的不用担心。”
景乔没有回话，甚至抖得更厉害了点，顾商里觉得不对劲，“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我不走！”景乔用力摇头，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方一贤和顾商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凝重的神色。
景乔她好像……
“乔乔，他真的没事。”顾商里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声音更轻一些，像是生怕刺激到了她。
景乔扭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惊恐。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没事么？”
顾商里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而方一贤忽然想起一件事，招手让他凑过来一点，跟他耳语道：“乔乔的妈妈是病逝的，她大学里从来不进医院的，可能……”
可能黎尽被推进抢救室的情形，激起了她最无助的回忆。
顾商里看了景乔一眼，眼里有些不忍，“黎尽伤得不厉害，可能没那么快出来，你先坐一会儿吧。”
景乔摇头不说话，方一贤叹了口气，“你挡在大门口，还有病人和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不方便，总不好耽误人家医生给黎尽看病吧。”
听到这句话，景乔才挪到一边，虽然坐着，却依然面对着抢救室，摆出随时要站起来的姿势。
方一贤刚准备安慰两句，两名护士就把黎尽推了出来，景乔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小跑着来到平车前，张着嘴却没能说出什么，两只小手攥着平车护栏，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脸色不佳的黎尽看到她这样子，再难受也撑出一抹笑容，“不怕，我没事。”
“真的么？”景乔的声音小得只有黎尽能勉强听清，他本想安慰一句，话却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