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询问,看似只是还原昨晚的情形,实则别有用意。
先把过半学子卷入安南王子遇害的事件,再把重点嫌疑锁定在海玥一人身上。
如此一来,昨晚在场的其他学子,即便觉得海玥不是凶手,为了避免自己沾上杀人的嫌疑,也不会帮着他说话了,甚至还会产生若有若无的排挤。
海玥也立刻感到,同窗们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但他更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把其他人推到对立面,直接回了两个字:“就这?”
阮正勇勃然大怒,猛地握住腰间的刀柄:“你这凶手,还敢嚣张?”
“嚣张的人是你!”
海玥争锋相对,怒斥道:“明明是你们护卫不力,为了推卸责任,现在妄加指责!理由更是荒唐,我是凶手,只因昨晚宴会上,黎维宁的酒壶递给了我一次?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我若是下毒,岂不是也被你尽收眼底?”
“我怎可能什么都看到?”
阮正勇厉声道:“这群学子里,唯有你身怀武艺,可以找准时机,避开我等注目,偷偷在壶中下毒!你不承认?好!那你说,在场之人还有谁,能在殿下的酒食里下毒,害死了他?”
此言一出,别的学子呼吸不禁微微一促,尤其是同样赴宴的,顿时紧张起来。
海玥却毫不迟疑,直接反驳:“你作为贴身护卫,不知保护之人何时中了毒,现在反倒来问我是谁下毒了?简直可笑!”
话音落下,弟弟海瑞接上:“行凶总要有动机,我兄长谋害黎正使的动机是什么?又如何能早早备好毒药?”
这个问题,让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海玥和黎维宁不仅无冤无仇,黎维宁还最是喜爱这位的西游记,与之结为好友,完全没有理由加害。
可到了阮正勇嘴里,却是另有一番不同:“从殿下来到书院起,你就假惺惺地劝他离开,其后又与郑五起了冲突,明为同窗出头,焉知不是故意试探护卫的武力?”
“你又逼迫殿下,将住处搬去号房,看似断绝了同住一院的风险,实则降低了我等的防备!”
“更关键的是,你曾见过安南商人,得知我安南境内战火蔓延,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那个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安南商人,可能就是叛臣莫氏的手下,此人正是主使,让你毒害我朝使节,阻止他向大明求援,毒药自然也是安南商人提供的!”
‘卧槽!联想还挺丰富……’
海玥听完,不禁有些无语。
他确实和黎维宁提过安南商人讲述国内情形,但那是为了验证记忆里的历史进程,与现实发生的是否吻合,没想到还被当作证据。
只是这个理由有很大的漏洞,弟弟海瑞立刻道:“贵国使节远渡重洋至我琼山,实属意外,那安南商贾即便为叛臣部属,又如何能未雨绸缪,预先收买?”
阮正勇道:“那如何证明,在我使团来到琼山之后,你们一定没有与贼人接触过?”
不可能有人全天都有不在场证明,海玥更不会陷入一味自证的陷阱,立刻道:“我为何要证明?现在是你指认我为凶手,就该拿出切实的证据出来,而非全凭猜测!”
阮正勇冷冷地道:“我们自然会抓到那个提供毒药的贼子,更会问出,他如何用钱财收买你,让你谋害我安南的王子、本欲觐见大明天子的使节!”
“用钱财收买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