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便多吃些。”孟晚舀了一勺放进她碗里。
宋亭舟本来沉默着吃饭,见此也舀了一勺放进常金花碗里。
“你们多吃就是了,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常金花训着两个小辈,但心里是说不出的熨帖。
她儿只要回来,家里水缸必定是满的,但厨房里的活计从未沾过手,这么心细的惦记她也是从来没有的。
孟晚没来之前她也没觉得哪儿不好,和村里人家比起来,大郎算是孝顺的了,但孟晚来后家里似乎有啥不一样了,她一个没见识的乡下妇人嘴上说不好,但心里总归能感觉到。
饭后张小雨掐着点来还篮子,这会儿太阳好,常金花收拾了碗筷和她在院子里说话,年后孟晚出嫁得找个亲眷家出门子,张小雨家正好。
宋亭舟则将墙角竖立的炕桌放到小屋炕上,问孟晚:“晚哥儿,你昨晚说要画个什么样的福字?”
“来了。”
孟晚小跑着进来找他,一张嘴就是他的宏图大业。
“表哥,我跟你说,咱们今天如果研究成了,明日便去红庙村卖纸那家,多买些红纸回来,到时候我裁纸,你写字,咱们多做一些,二十八拿到集会上去卖!”
宋亭舟应着他,“镇子附近有户人家造纸,平日就在私塾门口摆摊,我常在他家买,价格还算公道,不如明日我去他家给你买来红纸。”
“好啊。”
家里的两个人都被孟晚灌了迷魂汤,一个两个都随他折腾,常金花再也没说什么耽搁宋亭舟读书的话,孟晚便在小屋研究半天,连着自己练字,再带着回想前世那些福字对联上印着的卡通形象。
到底是前世有过底子,写过那么些卷子,毛笔字虽然难,孟晚也渐渐掌握了些窍门,起码能自己在纸上比比划划的对宋亭舟讲解了。
“你看,往年集市上的福字是不是简单的用笔写在正中央?”孟晚在废纸上写了个歪七扭八的福字。
宋亭舟看着心里发笑,但面上不显,甚至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错,字好些的便多卖一文两文,字差些的也是五文钱一张。”
他说的价钱和孟晚之前在集市上问的差不多,集市上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童生在卖。
别看人家功名低,但长年累月的卖福字和对联,笔法是不差的,价格也算公道,六文钱一张,多买还能往下绕价。
也是问好价格后孟晚才觉得有利可图的,年节在即,其实卖些吃食什么的更加好卖。
但一来做热食天气冷,怕到地方食物凉了,二是做吃食较为麻烦,他家人手有限,那天早上还要起早做豆腐,就更顾不上做别的了。
如果趁这几日提前写了福字就不一样了,这东西不怕冻又不怕坏的,随手一卷即可。
成本低,人工简单,卖的还不便宜,纯肉的包子还要三文呢,写上一张福字竟然就六文了,要不说古时读书人地位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