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同李二嫂走到门口,自己拿帕子掩了面溜了,刚才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这个当口上李家去了,晚哥儿不是说一块出来,怎么没看见他?
难道是已经出来了?
还是年轻,腿脚就是快!
李家门口处——哪怕是已经逼得人要上吊,那妇人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抱着李二郎大腿嚎哭,如此胡搅蛮缠的人,可真是不逼死人不罢休。
“你个狐媚子,在家装死,有胆子勾引男人你有胆子出来啊!”
李二嫂从门口出来,盯着那个胡搅蛮缠的妇人,突然冷笑两声打断她的嚎哭声,“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姑娘勾引你夫君,那你夫君姓甚名谁,原籍又在何处?总不能你上前哭了两句就污了我家姑娘的名声,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妇人哭声渐止,眼下竟然连丁点水渍都没有,她斜眼看向李二嫂,“我夫君是谷青县清河村汤家的秀才,是学政处登记在册的秀才相公,你若不服只管去查!”
宋夫郎说的竟然真的是真的!
李二嫂心下大定,冷声问道:“谷青县的汤相公么?倒是听说他如今在府学里进学,是也不是?”
妇人神色得意,“原来你也听说过我夫君,没错,他正是府学里的学子。”
得意没两秒,她又眼含警惕,“你从哪儿听来的我夫君在府学进学。”
不光是她,周围邻里都竖起耳朵来听。
李二哥觉出不对,但看自家娘们似是胸有成竹,便没吭声。
李二嫂没回那妇人的问题,反而冷笑两声,“呵,这就怪了,我们柳堤巷里的都知道,向我家求亲的明明是大官村的汤相公,此人根本没在府学里进学,而是常常混迹在昌北瓦舍里,附近邻里小贩都有见过。如此看来两个汤相公根本不是一家,怎么你是一女嫁了两家?还是你借着相似的姓氏,故意上门来讹我们家来了!”
邻居还真不知道这些内情,只是听李二嫂这一顿说辞,都跟着她的意思走了。
“好像是听谁说一嘴,什么大官村汤相公。”
“那琴丫头是真叫人冤枉了?白叫人骂这么半天。”
“空口白眼就打上门来,也真是个泼妇。”
那妇人被李二嫂一连串的话带进了沟里,张嘴欲辩白两句,李二嫂又紧接着说:“再说了,大官村的汤相公确实向我家提亲了,但我公婆怕闺女远嫁,还在家里斟酌没同意呢,我做嫂子的都不知道自家办过订婚席面,怎么到你这儿张嘴闭嘴我小姑子定亲了?怎么,他们定亲席面你坐上桌了?”
都是邻里,订婚这么大的事,男方父母亲族都要上门的,带上礼物聘礼,请族长替写婚书等,如此繁琐隆重,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还真叫她几句话差点骗过去,我就说嘛,我离她家才几步远,定亲这种热闹能没看过。”
“此女心肠也真是恶毒,这种瞎话都能编的出来。”
“可不是,要真信了她的话传扬出去,琴娘还怎么做人啊。”
那妇人呆呆坐在地上,抱着李二郎大腿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不是一家?我找错了?不能啊?”她开始陷入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