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理知识孟晚也不懂,只记得偶然听谁说过晕车可以含姜片或是橘皮。

    “姨,你再忍忍吧,过几日路过镇子我去买些姜给你。”孟晚照顾着她用水囊喝了两口水,常金花又斜倚着车厢躺下了。

    他们夜里睡觉枕的是装衣服的包裹,两个车夫会轮流守夜,吃的是各自带的干粮,基本都是饼子。

    车夫会找水源,或是路过村子去村民家里讨些水装满水囊,白天是一刻不停的赶路。

    就这么过了几天姜是给常金花买到,缓了她的眩晕,但孟晚也蔫了。他与常金花在车上盖着小棉被,冷气还是四面八方的侵袭,这时候念起现代社会的汽车有多好了,如今哪怕是五菱宏光也是孟晚眼里的超级豪车。

    马车行的不快不慢,毕竟马也要休息,一个劲让它飞驰明显不可能。

    常金花与他倚在车里,各自从被子里露了个脑袋,连嘴巴都不想张,一脸的生无可恋眼神麻木。

    他们还在神游天外,突然马车车身一顿,似乎绊倒了什么东西,马蹄声凌乱,随后车外传来大喝声:“站住,统统都给我下车!”

    孟晚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下糟糕,遇上劫车的了。

    他反应迅速,立即将脚边的背篓打开,拿了盒他斥巨资买的青黛,又取了几根鸡毛蘸着眉粉飞速往脸上点着麻子,这是他新想出来的法子,青黛比墨水点起来更方便且不易消融。

    然后又将头上一直戴着的簪子拔下,挽了个低髻。

    常金花晕晕乎乎的说:“晚哥儿,这是怎么了?你干啥呢?”

    孟晚压着声,“姨,我说,你先别怕,外面像是遇到劫匪了。”

    常金花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啥玩意,劫匪?”

    “哎呦大姐,你小点声啊!”车夫压低的声音隔着车帘子传进来。

    他抖着嗓子说:“你们先别下来,也别害怕,是咱们前头有车被劫了,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好车,这群劫匪多半是为了劫前头的车,咱们这破车没准就让过去了。”

    孟晚稍安了安心,但下一秒就有道粗犷的声音喝道:“听不见爷说话啊!都给爷下车!”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他心里咯噔一声,宋亭舟俊朗的面容神情淡淡,看向孟晚的目光却是温柔而坚定的。

    “晚哥儿,扶着娘下来。”

    孟晚与他对视一眼,稍微平缓了胸腔内激烈跳动的心脏,扶着常金花下了车。

    车外站了两个持刀的壮汉,他们前面十丈开外,持刀的人数则更多,足有二十多人。

    这二十多人围着三辆马车,马车的样子虽然朴实无华,但车辕高大,车厢宽阔,木材敦厚,用料扎实。

    与孟晚他们租的两辆车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句话,看着就像肥羊。

    他们这两架车,马是老马,车厢连门都没有,只挂着张厚布帘。

    刨除两个车夫,四人穿的要多朴素有多朴素,常金花的袖口磨损的快,补得是另一种颜色的粗布,孟晚宋亭舟穿的皆是颜色深沉的粗布衣裳,甚至连黄挣也是同样旧衣,总之要多寒酸有多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