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姜芷和裴昼就一起去了云韶馆。
上次二人一起来云韶馆时怕被别人知道,特地错开了时间分别进来。几日前的那场酒席上裴昼装模作样的点了姜芷作陪,旁人想必也该知道两个人如今关系匪浅,这次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来。
裴昼刚进云韶馆就有人给鸨母禀报,鸨母得了信,急匆匆出了门,亲自来迎接。
花楼里每日来往的客人很多,其实鸨母也不一定能记住每一个客人的容貌和名字,但毕竟是做这一行的,来往的贵人们总是得着重记一下。
鸨母殷勤地请裴昼入内,赔着笑脸问道:“裴公子,上次一别您可有好几日没有再来了,不知道您今日要点哪位姑娘作陪啊?”
裴昼没有犹疑,开口便道:“芳洲!”
鸨母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满脸笑意:“好,小人这就带您去见芳洲。”
上次芳洲大闹宴席冲/撞了陆言锡,裴曙也没有出面保她。眼看两个金主都放弃了芳洲,鸨母正发愁,担心自己的这棵摇钱树要就此折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的客人出手。
芳洲这丫头,运气还真是好!
鸨母喜滋滋地领着裴昼往芳洲的闺房走,姜芷也跟在后面。鸨母察觉到后面老有个女人跟着,特地回头看了看。
这也不是他们云韶馆的小娘啊,怎么混进来的?
姜芷没防备鸨母突然停下,步子跨得有些猛,一下子就撞到了鸨母身上。
“走慢点!摔倒了怎么办?”
裴昼一把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姜芷。
鸨母看二人的情态傻到哪里。
“裴大公子,您来逛花楼怎么还自己带人啊?且不说我们这么没有这样的规矩,芳洲那样的性子,她必定不肯的呀……”
姜芷一看鸨母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忘记自己是谁了。
她这人确实普通的要命,身上连个记忆点都没有。别人认不出来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姜芷也没有生气,主动上前自我介绍:“我是之前给芳洲姑娘治失语症的那个师婆呀,妈妈您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几日前裴二公子设宴请陆大人吃酒,我也在席上的……”
鸨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呀!”
其实花楼里除了鸨母和小娘之外也不是完全没有女人出入。拐卖人口的牙婆、帮人问诊拿药的药婆和姜芷这样装神弄鬼的师婆偶尔也会来这里。
花楼里的鸨母也被人称为虔婆,和师婆同属六婆,都是下九流,论起来鸨母和姜芷也算是同侪。不过像姜芷这种不到二十岁的小师婆确实比较少见。
这小师婆也不是一般人。看起来姿色平庸,只怕比云韶馆相貌最差的小娘还不如,可她不过跟裴大公子在宴席上见了一面,晚上散了席就跟着裴大公子一起回去了,必定也颇有手段。她若是能牢牢抓住这裴大公子的心,就算是没办法嫁进相府做姨娘,至少也能混成个外室,一辈子必定吃穿不愁了。
若是花些钱就能请得动这小师婆,真的可以请她过来给花楼里的姑娘授个课,好让这些姑娘都有个上进的法门!
鸨母一脸欣赏地盯着姜芷看了半天,姜芷心里隐隐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