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被陆言锡和芳洲吸引了去,倒真没有人注意姜芷和裴昼。
席上已经有人开始闲聊讨论:“陆侍郎口中的这位馥馥姑娘是不是他早年的那位未婚妻啊?”
“那必然是!听说今天的这位芳洲姑娘就是因为跟陆侍郎的那位未婚妻长得有三分相像,所以才得陆侍郎青眼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陆侍郎之前看上的那几位花魁也都跟芳洲姑娘长得差不多……”
裴曙旁边的一个公子哥儿也戳了一下裴曙,冲他挤眉弄眼。
“裴二公子,您点这子龙脱袍果然是补得很,不枉此名!”
裴曙咧着嘴干笑一声,悄悄握紧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他追求了芳洲那么久,芳洲都没有给过他几个好脸色。陆言锡倒是好福气,按着芳洲上下其手,芳洲竟然都不吭声的。
不过陆言锡这好福气并没有持续多久。芳洲刚开始还干笑着迎合,后来就慢慢变了脸色。
芳洲是清倌人,进云韶馆一年了还没有梳拢。她天生一副好嗓子,靠着黄鹂一般的歌喉声名鹊起,成了云韶馆的摇钱树。虽然她的性子冷僻傲慢一些,不爱搭理那帮客人,但是这不仅没有影响花楼里的生意,反倒成了她的一个特色,所以鸨母也没着急着催她接客。
芳洲向来不喜欢同男子有过于亲密的接触,若非前不久去相府献唱时差点给裴曙侮辱,她急于找一个身份同样尊贵的人庇护,只怕她也不会给陆言锡这样的好脸色。
她早知这帮出入花楼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但是她总觉得陆言锡应该是比其他人好一点的,没想到还是一样的。不过略微喝了点酒,他就已经卸下了衣冠,露出了禽/兽的面孔。
说到底她们这帮教坊司里的贱籍女子都只是他们囚在这里的玩物,他们开心了就做出副人样标榜自己的高尚,不开心了随时都可以将她们踩进烂泥里。
“你放开我!”芳洲用力咬了陆言锡一口。
陆言锡意识混沌,望着芳洲的眼神之中除了炽烈的火之外只剩惶惑。
他固然是有一点过分,可是席上如此的也远不止他一个,他不明白这个方才还在迎合他的女人为什么突然要推开他?
芳洲挣开陆言锡起了身。或许是因为方才挣扎得狠,她轻纱的外衫已经被扯破,露出半截光洁的肩膀。
她红着眼扯紧了衣服,随手拿起一个酒壶,掀开壶盖就往陆言锡的脑袋上倒。
众人都被芳洲的举动骇到,原本还喧哗吵闹的房间里静了一下,很快就有机灵一点的人开口喝止芳洲。
灵芝跟芳洲一向要好,即便是知道芳洲惹了事也要拉偏架。她怕芳洲吃亏,一把拉过芳洲,嘴上虽然骂着她,却将她藏到了身后护着。
场面乱糟糟的,裴曙看这阵仗却一脸得意,靠着椅子剥起了花生米。原本在旁边奏乐演唱的乐伎被吓得不敢再唱,裴曙扭过头叫了她们一声,示意她们换个欢快的曲子。
敢轻薄芳洲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挂彩的,也不知道陆言锡的那只脏手被芳洲咬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这里,裴曙更是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