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去吧!”太子挥了挥手,宫人关上殿门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太子学琴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早已被他撵了出去,而今殿中只剩下太子和裴昼两人。

    “那丹药里面果然有毒,幸亏我没吃!”太子卸下方才那副紧张的面容,望着裴昼笑道。

    裴昼没有回话,侧过头看了看外面昏黄的天色。

    城门应该要关了,也不知道姜芷离开了京城没有?

    太子看裴昼这副惆怅的神色有些疑惑:“表哥,我父皇又没死,你怎么这副表情?”

    “有毒的丹药毕竟是从司天监出去的,我们这群人只怕难逃干系。”

    “这有什么?炼出丹药的人是那姓林的方士,又不是表哥你。我之前就听说那姓林的与你不睦,炼丹的时候都防着你。再者说——你可是裴丞相的爱子,他一定会维护你的!”

    “呵!爱子?”裴昼笑出了声。

    他根本就不是裴松的儿子,还说什么爱子?

    毕竟不是亲父子,裴昼也不指望裴松真的能帮他。

    反正姜芷已经离开了,既然只剩他一个人,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太子见裴昼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太相信。

    “表哥,你别不信,你猜林灵素的仙丹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一个江湖术士,又不懂医术,难道他有本事造得出这么高明的毒药?”

    太子既然这么说,那他必然已经有线索了。

    裴昼望向太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中午林灵素离宫之后,去长丰钱庄兑了一张大额银票。那钱庄是我开的,掌柜认得他,觉得事情古怪特地报给了我。我让掌柜查了查,这张银票的上一个主人竟然是裴丞相的僚属!”

    其实单凭这些也不能证明是裴松有意毒害天子。

    但是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之前裴昼还在想,林灵素背后若无人指使,单凭他自己是怎么完成如此周密的计划的?

    倘若是裴松,那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裴松权倾朝野,给一个术士开一些方便之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太子又道:“裴丞相明明可以杀了父皇,直接把罪都推到你身上的。可是他偏偏让林灵素跟你假作不睦,为你洗脱罪名。他若是不在意你,何苦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裴昼并没有费心思想裴松对他是否偏爱,反而对太子有些好奇。

    “陛下中毒卧病,殿下为何如此轻松淡定,还跟臣聊起了臣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