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是朋友,我既然没有满腔爱意给你,又怎么能拿虚情假意来欺骗你?我想要复仇,与一个达官显贵的婚姻会是捷径,但是我不想利用你。”
裴昼本以为姜芷是不喜欢他,打定主意要拒绝他,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所介意的只是她的家仇未报,倘若有一天她真的报了仇,那他总还是有机会的吧?
“所以你原本只是想着嫁一个身份显赫的人,让他帮你报仇吗?”裴昼又问道。
“最开始是这样的。”想到这里,姜芷还有些唾弃自己,“没出息的人,自然总是想走捷径。”
裴昼笑了笑:“那你现在是有出息了?”
“不全是。”姜芷摇了摇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我本来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有就是——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一件事情。我要是想报仇,一路上只怕艰难无比,很难再有捷径可以走,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情害了无辜的人。”
裴昼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奇怪。
她之前说要报仇,无非是陆言锡的事情。
陆言锡这些年确实是官运亨通,没几年就做上了礼部侍郎。可他说到底也就是个正三品的官儿,虽也显赫,但在这达官显贵遍地的京城又算个什么呢?
且不说那些只有爵位没有实职的王孙贵胄龙子凤孙,即便是在普通官吏之中陆言锡的身份也不算什么。
丞相统领百官,六部里还有六个正二品的尚书,像他这样的侍郎更是有十二个。除此之外还有九寺五监十二卫的掌事,几十上百位大人,哪个比他的品阶低?
即便是裴昼这个没什么势力的司天监监正,官阶也是正三品,正好与陆言锡平级。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以为陆言锡是个多大的官儿,竟然能让她畏惧成这个样子?
他也就是怕姜芷骂他不择手段折损德行,否则他自然有一万种办法置陆言锡于死地。
陆言锡平日里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儿,也就是没人愿意戳穿,否则他一个礼部的副贰,光他上司郎官就制死他了。
裴昼问姜芷:“你之前说你要报你的家仇,要去杀陆言锡,而今事情进行的还顺利吗?”
“不怎么顺利。”姜芷咬了咬牙,又道,“我本以为都是陆言锡的缘故,才害得姜家家破人亡,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
“那是谁?”
姜芷并没有说话。她沉思片刻,抬手指了指天。
裴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芷说的是什么,急忙捉住她向上指的手,又左右环视了一下。
好在他们走的街道还算偏僻,行人寥寥。
等旁边的行人都已经走远,裴昼才谨慎地问姜芷:“馥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芷依旧望着天空,半晌才低下头看向裴昼。
“你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