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刚刚苓姨娘母女过来,按理说辛魏氏是不想让辛九娘兄妹掺和到这些事情里的,不过转念想起用膳时温怀瑾说过的话,又联想从辛府传回来的消息,辛魏氏想着说不成辛九娘早便晓得,这才让她留下。
后来又见着九娘表现才越发肯定。
这个女儿以着辛魏氏不可想的速度在成长着,辛魏氏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心酸。
都怪那人多嘴!
辛九娘笑嘻嘻道:“我这几日一直乖乖的待在魏府里不曾出去,那位公子说不定看错人了,毕竟又不相熟。”
辛魏氏斜眼瞧着九娘,“是吗,我前儿还到了你房里,就只有一个春花,说是你去找喜芬玩去了,后来我又去了喜芬那里,并不曾见到你,你究竟去了哪里?”
“母亲前儿寻我的?”辛九娘脸色几变,上前扯着辛魏氏的衣袖撒娇说:“女儿先前是寻喜俏去玩的,不是喜芬,想春花那丫头该是记错了吧。”
辛魏氏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这丫头……算了算了,索性也不早了,快些回去歇会儿罢。”
辛九娘这才走回屋里去,原想着好生歇会儿的,不想还未曾进了院里,便听到自己最最熟悉且最最厌烦的声音。
那原先本该在刚才就随着苓姨娘同被赶出去的辛采菲竟赫赫然又出现在自己院里,且还跟着魏喜成在旁边抹着眼泪,一派担忧道:“我跟九娘之间误会深,便是百般示好九娘也不曾说要同我和好,如今表哥在旁边,且帮衬着我些,必要时候开解开解九娘。”
辛九娘瞬间将院门推开,冷冷的望着辛采菲,“六姐姐怎地还没走?”
这时春红并春花从屋里出来道:“六姑娘非说要见姑娘呢,奴婢们百般劝解六姑娘都不听,非要说见着您的面,还有表公子在旁,奴婢们也没办法。”
辛九娘道:“我知道了,你们先进去罢。”
眼睛又从辛采菲和魏喜成身上纷纷转了一圈,最后饶有意味道:“六姐姐和表兄这是……表兄需得知道六姐姐如今可是有婚约的人了。”
虽说是表兄妹,可辛九娘同魏喜成并不太熟悉,魏喜成是个性子木讷的人,不喜女子盛颜,对九娘平日里见着生厌,九娘也不喜魏喜成每日里只知道读书,真是个书呆子,两人可谓是两相生厌的,不过平日里不曾说出来,见到对方都绕着走罢了。魏喜成禁不住她这般挪揄,道:“表妹在胡说些什么。”
“你别在意,九娘她便惯常是这般爱开玩笑的,没有恶意。”辛采菲同魏喜成开解道,又说:“九娘,我晓得你喜欢栗公子,偏祖父将我许配给栗公子,你心生不满,然这究竟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你为此怨我恨我我也都可以认,只你何必教唆着母亲同你一块儿离家,祖父母每日都在家里牵挂你呢。”
放眼这里又没有旁人,也就一个魏喜成不晓得究竟,被辛采菲所迷惑。
辛九娘哪儿能猜不出她的用意,无非就是迷惑魏喜成,让魏喜成觉得九娘是一个娇纵且不讲理的人,而反之辛采菲却是个善解人意、委曲求全之人。
而魏喜成一晓得,进而传到魏家所有人的耳里。
魏府里人又众多,难免再传到外边,所有的人就都晓得是辛九娘使小性子拽着辛魏氏不回辛府,而辛采菲母女却成了那为家宅宁和而付出一切的大方之人。
想到此辛九娘微微一笑,“六姐姐这样说?”
辛采菲又似苦口婆心道:“九娘你便听我一句劝罢。”
辛九娘又偏过头来问魏喜成,“表哥也这样觉得?”
魏喜成口拙,只道:“采菲表妹说的没错。”
“我也觉得六姐姐说的没错。”然而辛九娘却突然朝着屋里喊道:“春花春红,且快些将六姐姐给‘请出去’,我乏了,不想应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