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正是乔氏解禁的那一日里,原想着痛痛快快的好生休养几日,不想外头便传来辛绥庆和张氏的事情,怒火中烧的要质问辛绥庆这事。
辛绥庆倒也是个负责任的,那日里迷迷糊糊和张氏有了关系,张氏又可怜的紧,自觉要给张氏一个名分,是以在乔氏要找他算账之时,就正好进来,要和乔氏说纳张氏为妾的事情。
乔氏一听着哪里能忍受得了,就跟着辛绥庆吵闹了起来,又将那些老生常谈的话给翻出来又说一遍,大致便是辛绥庆如何如何没出息,以往辛绥庆听着也就忍了,想着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
如今甚觉忍不下去,便出口还嘴了,道:“你既是觉得旁人家的儿郎好,便尽管去寻,我不拦着你就是了,也省的你每日里再家中埋怨。”
乔氏不曾想过辛绥庆竟敢出口反驳自己,又说:“你从前何时不是顺着我的意,今我不过八日里没有回来,你受那小贱人的挑唆,竟敢反嘴了,这小贱人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昏药了!”
张氏却也不是个善茬,原是在外头的,听着里面动静这般大,竟就闯了进来,跪倒在辛绥庆的跟前说:“少夫人说的对,奴才是命贱的人,要不然前夫也不会好端端的死去,本想着就这般了此一生,万不想少爷垂帘,只是少爷怜惜我,奴才却不能让少爷因着我的缘故竟就和少夫人给闹翻了。”
辛绥庆如今在气头上,又真心可怜张氏,就道:“我还是这个家的少爷,难不成竟就连个纳妾的权力都没有吗?”
“见鬼了见鬼了,你休要装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辛绥庆他会信了你,我可不会,谁不知道后厨里死了丈夫的张氏,是个人尽可夫的,你就也只看得上这种货色了!”又当真是面目可憎的样子。
说着便要揪起张氏的头发,同她撕扯了起来,张氏叫的凄厉,却在辛绥庆看不到的地方,对乔氏也动手,嘴上却道:“少夫人就饶了奴婢,奴婢不过是一介无枝可依的浮萍罢了。”
“你无枝可依便可以勾引我男人……”乔氏眼下的心情便同所有被抢了男人的正室一模一样。
辛绥庆一边觉得乔氏果真不可理喻,蛮不讲理,却也无法将这两个女人给分开。
这厢逐渐闹大,自有人去禀告宋氏,宋氏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从小到大便老实,偏娶了这么一位泼辣的,若是遇着平常温柔一些的姑娘,便沿袭着宋氏的传统,怎么着也不会让辛绥庆随便纳妾。
可如今分明就是乔氏看着辛绥庆好欺负,事事都要给她儿子脸色。宋氏有心给自己儿子趁着这次机会树树威风,也好让乔氏知道,这个家中,她的儿子并不是非她不可的。
故而先是让人将她们给分开,就问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乔氏便抢着要说,送宋氏却让她闭嘴,转眼让张氏说。
张氏道:“少夫人素日里便对少爷板着一张脸,不过少爷脾气好,不与他计较,如今少夫人自己犯了错,便在跪祠堂,整整八日里,少爷难免孤单寂寞,奴婢既是辛家的下人,当然要为主子分忧解难,原只想做个暖房的丫头便好,不求名分的,只是少爷却是个实心眼的人,少爷原是想着跟少夫人商量的,结果没成想少夫人就和少爷闹了起来。”
“诗语,你要知道绥庆他是个男人,凡是男人,便没有不三妻四妾的,他和你成婚五载,一直洁身自好,京中自问也没有这般的人了,他已经做的够好了,如今不过纳个妾罢了,你便同意吧。”不论过程中张氏有没有过错,宋氏既要给乔氏脸色看,难免要提点张氏。
乔氏不可置信道:“母亲竟是这样说,休说京中都是没有比他更洁身自好的,父亲不就是吗,当年我父亲便是说辛家和宋家家风好,我若是嫁过去,定然不会有小妾纷争,结果呢?”
“是,我们家家风是好,就可以让你骑到我儿子头上去不成吗,纳张氏为妾已成定局,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这正妻合该去准备准备。”宋氏毫不留情道。
张氏没想到以她的已嫁之身,竟果真能做少爷的妾,一时心花怒放,又诚心在乔氏的心上再踹两脚,就在宋氏走之后,于乔氏的耳朵跟前说:“母亲是出身大家,可少夫人的父亲却不是,不过是仰赖着和老爷的旧交情你才能嫁进来,难道还想着让少爷对你像老爷对夫人那般吗?”
是赤裸裸的说乔氏出身不好,嫁到辛家是高嫁。
又说:“你如今知道气了,当日端王家的姑娘嫁人那天,你诓骗着李家五爷去见你朋友,让你朋友在人家大婚当日胡言乱语,意图拆散人家,你既做了这样的事,也难免一报还一报,你有什么可气的,毕竟我做的,都是你帮你朋友做过的。”
乍然提起前尘往事,乔氏这才猛然回想过来,事情就是从辛九娘那日里来到辛府中,让她在祠堂多跪几天开始的。
若是她不多跪那几天,又哪里有张氏的事。
一时竟觉得头晕脑胀的,又气愤辛家待她的态度,竟让张氏都爬在了她的头上,竟是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