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哀家说给世子纳妾,并非是有私心,不过是想着你们膝下子嗣单薄,偏又想着你们小年轻,情深意重的,这才没再提,若这两年间,你能再有孕,哀家也能放心,偏偏你不争气。”李太后端的是一副良苦用心的样子,又道:“若再继续这样下去,哀家却是不允的。”
叡王妃正坐在太后的身边,就道:“你难为她也没用,要知道就这一辈的温家王室,哪一个不是子嗣单薄?我叡王府亦是,况他们还年轻呢。”
有叡王妃替她说话,太后也不便太为难她。
这个时候皇后也同辛九娘招手说:“辛家姐姐,你快过来,许久不见,本宫都想你了。”
又歉意的和太后说:“真对不住姑祖母,我要从您手底下抢人了。”
太后笑骂她道:“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就嫌哀家上了年纪,同你没有话说,赶忙寻别人说话,真是白疼你了。”
皇后就忙向太后讨饶。
将辛九娘就给安置在她身边说:“方才虽是替你解围,却也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真的有些想你了,你是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寂寞,你也不说隔三岔五的来看看我。”
辛九娘苦笑道:“若是臣妇当真得了空闲,自是要去看皇后的,只是皇后也知道,这一阵府里不太平,先是我那三妹妹的葬礼,紧接着你们李府的四姑娘和六姑娘便要出嫁,可巧我那娘家的妹妹和妹夫过来,王府的七姑娘也来了,一大堆的事情呢。”
这些皇后也是有所耳闻的,道:“难为你应付这许多了,不过我却也听了许多旁人说的。”
“道是我那小姑姑去到你屋里,说要想要探探你的口风,替我那五叔娶芸夕,还被你给一口回绝了,回去后对着你们破口大骂,可当真有此事?”
“是这么回事。”辛九娘就应和说。
皇后却道:“你是怎么个人,我这心中也是有底细的,若不是有人刻意的要和你过不去,你怎么会与人为难,更不用说我那小姑姑也是个和其的,便是真不想将芸夕姐姐嫁过去,想来也是好声好气的说着,这谣言传了许多,都道是你和我小姑姑不和,你也不曾辩解,我就猜想,八成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吧?”
辛九娘随即问说:“何以见得?”
“自是看出来了。”皇后说,“前一阵的时候,都说是贵妃和五叔不若从前那般,疏远了许多,却在你和小姑姑不和的谣言传出去之后,骤然亲近,想来也不是没有几分缘由。”
“倒是联想着你之前和我说的,我依着你说的,在皇上跟前提了几嘴,道是‘贵妃不容易,服侍皇上这许久,也不过就得了这么一个名分,姑祖母看不惯她,她身边也没个帮衬的’,皇上到底心中对陈贵妃有情,这就让人将陈贵妃的侄子给召唤了来,并加以重用。”
“果不其然,叡王最看不惯外戚得势,如今对陈贵妃很是不满,长公主见状,对贵妃也有疏离。”
“陈贵妃心中晓得,却到底是个眼皮子浅的,只想着先提拔自家的侄子,过后再去安抚叡王,殊不知她能有今日,不过是靠着的叡王,没了叡王,再提拔自家侄儿,可我姑祖母但凡看她不满,难不成还会顾忌一个新臣?”
“话又说回来,这陈铭礼却也是个心狠的,为着前程,竟是生生弃了结发妻子,去娶杨音音那般蛮不讲理的姑娘,真真承袭了贵妃六分狠劲。”
皇后猜出了她和李家姑小姐之间是在做戏,却没曾想陈铭礼这边有什么异常,归根到底陈铭礼刚来邵都,许多贵人都对他不是很了解。
辛九娘就没多说,只道是“皇后有所不知,我那前妹夫,陈大人是陈家这一辈里最最有出息的,先前不过倚靠着其父,行事之间就有了几分章法,况他当初不看身份地位这点眼前的东西,却娶了我庶出的妹妹,想来也没打算说靠着姻亲庇护步步高升的,如今却做出这样让人鄙夷的事情,我怎么想着来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别是有什么旁的想法,也是不尽然的。”
皇后听她这样说了,对陈铭礼也有几分兴趣,最后道:“依着你这样说来,等我赶明儿有空了,倒是要将他给召到我跟前来,仔细的看一看。”
这些话,皇后也就对辛九娘说了,既有救命之恩在前,两人又有共同的敌人——要说皇后厌恶贵妃,是因为静和皇后,于皇后眼底,辛九娘视陈贵妃为仇敌,只觉得是因为温怀瑾的缘故。
皇后自以为辛九娘做这些,都是为温怀瑾,毕竟少了陈贵妃做绊脚石,魏祯帝无子嗣,最后也就只能兄终弟及,由端王来继承,端王有二子,温怀瑾和温怀钰,温怀钰没有了贵妃姑母,不过是个无用的人罢了,更不要说和温怀瑾争位罢了。
又道:“不过眼下看着本宫的姑母,叡王妃对你也很是好感,要知道姑母她是个性子寡淡的人,诸多纷争于她眼前也不过是过眼烟云,从来不当成一回事的,她却能为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