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人是李太后的人,她的话没准是李太后让她说的,也许在之前太后和太妃因着过往的情分,叡王的为难,两人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而如今陈贵妃已失势,孙首辅被罢官流放,太后心有不安,存心要下端王府的面子,他们若是逞一时意气,怕是要惹怒太后,让太后以为端王府当真是翅膀硬了,要翻天了。
这样对端王府没有好处。于是辛九娘上前道:“既然李贵人有此怀疑,又有太后口谕,而我自问问心无愧,从不曾动过贵人的东西,不妨就让你搜来,若是你搜了出来,我随贵人处置,若不然,贵人又要付出些什么呢?”
李贵人当即道:“若不是你,我任由你处置。”心中却是轻蔑的想,世子妃先前去换原是斟美人穿过的衣裳,她许是能从旁处听说过这衣裳的来历,所以及时动了针脚,于是侥幸的逃过一劫,然而这也不过是第一关罢了。
原先斟美人的衣裳必定是会被重新脱下查验,于是辛九娘就得重新再换衣裳,而她的人会在衣裳的夹层中提前放好指戒。
便是辛九娘能逃得过第一关,这第二关,却不尽然了。
李贵人信心满满,指使着两个小宫女去搜辛九娘的身。
他们不去搜旁的地方,而是径直就按着提前放好的位置去找,结果扑了个空,到最后给搜了个遍,却也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向李贵人复命。
李贵人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
说着竟是要上前去撕扯辛九娘的衣裳。
上头皇后突然叫道:“李贵人……”
李贵人没有听见,旁边太监一层层传下来,李贵人方才罢手,瞧着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一时间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这才弥补说道:“原先都是一场误会,倒是妾有些不理智了。”
“你既知道你不理智了,可还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皇后清清冷冷的坐在上头,六宫之主的端庄大气便显现了出来,这喜怒不辨的话更是让李贵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说都是李家本家的姐妹,这李琇莹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女,向来是独来独往的,李贵人和这个长姐并不热络,尤其是在进宫后纵然太后抬举她,可李贵人连着皇后一面都没有见过。
因此战战兢兢说:“妾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吧。”
皇后攸然冷笑说:“今日姑祖母寿宴,与众同欢,偏你因为一些小事便发作了起来,小家子气做派便也罢了,还家传姑祖母的口谕,来搜查端王府世子妃,莫不是不要活命了?”
“妾不是……”李贵人刚要说什么,太后便冷眼瞥了她一下,李贵人便悄悄的闭嘴了。
皇后又道:“太妃、端王,真是对不住了,是她不懂事,本宫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又说:“来人,还不将李庶人给拖下去关到冷宫里。”
李庶人赫然抬头,皇后这句话,便是夺了她的位份。
她要向太后求救,可太后也不理会她。四下里无人时,皇后又和太后说:“虽说知晓这一切都是姑祖母安排的,只是到底我们如今和端王一府需得和睦,就也只有委屈李妹妹了。”
太后道:“你这是为大局着想,哀家知道。”
等到寿宴快将要散了,太后示意端王府的人先走,却独独将辛九娘一人给留了下来。
慈云宫中,摆在辛九娘面前的,一个是毒酒,一个是匕首,再一个是白绫,她面色发白,太后竟是厌恶她到如此地步,明晃晃的将她给带走,半分不将端王府给放在眼中,也要让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