叡王妃又是出自国公府,这个姑母平素很是有几分仁义,尤其是对这些小辈们,虽说靖国公府从来都有将女儿嫁出去政治联姻的风俗,可叡王妃对此嗤之以鼻,她若之知晓皇后因为要拉拢萧氏,就牺牲李琇嬿的幸福,定然是要为她鸣不平的。
想通了这一切,李琇嬿便越发的不怕了起来,便有着长公主和叡王妃为她做主,自己怎么也可以摆脱这门并不好的婚事,说不成还是反污皇后一嘴,让她落得这些长辈的嫌弃。
李琇嬿同人一一行了礼,太后正要让她起来之际,她却突然哭的不可抑止,长公主是提前知道内情的,闻言便立马搭戏说:“琇嬿这是怎么了,便遇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说出来,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来,嫂嫂说是这样不?”说着就看了一眼叡王妃。
叡王妃道:“是这个理。”
李琇嬿听着又复跪下说:“求姑祖母给我做主,昔日大姐姐同我们有怨,如今成为皇后,便不顾着姐妹情分,只一味的泄私愤来,要将女儿嫁给萧将军,这长辈们应该是知晓了吧?”
“圣旨下来的时候,就通知了各家,我们也是听说了的。”长公主接口道,“当时也是惊讶,毕竟萧将军虽好,却到底同你们不是一个辈分的,年龄差就在那儿呢,我们琇嬿又不是找不着有人要了,却为何要许配给萧将军?百般纳闷,又想着说不成琇嬿便是喜欢萧将军这样成熟稳重的?”
“却哪里是这样,都知道我心中一直仰慕世子哥哥,哪里会移情别恋却,却是皇后不通人情,问都没问过我的意思,便要许给那萧氏。”
“还一口说我这是为国公府做贡献,说萧氏平素便对国公府有意见,我若是嫁了过去,说不成便能改善两家的关系?皇后这是完全将我当做了棋子,却哪里有念过半点姐妹情分?当真是做了皇后,性子也变了些,眼中只有功利。”
冷不防看了太后一眼,细细观察太后的神情,却见太后对她说的这般没有半分反应,该有的恼怒全然没有,心中越发的打鼓,却要稳住心神继续说道:“说来也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从来都是将女子的婚姻不大当做一回事,反是当做棋子罢了,可我偏偏就不想这样做,我不想做家族的棋子,我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也有错不成。”
叡王妃底下了额头,捋了捋额上的碎发,再抬眼面上已是恢复了平常。
李琇嬿这番便是给叡王妃说的,当年靖国公府是要将叡王妃嫁给与李家交好的柏太傅家,无奈叡王同叡王妃相识在先,尤其叡王妃还喜欢叡王,便一个劲的要嫁给叡王,因此不惜与老国公决裂,叡王妃如今看着性子温软,却当年也着实性烈的很,便嫁给叡王后,当真同国公府不再来往。
还是后来叡王同叡王妃感情日渐淡薄,后来靖国公让孙氏托人予叡王妃说和,两下里这才来往了起来。
便看叡王妃的反应,当知李琇嬿这番话是说到叡王妃的心坎里了。
这还不止,李琇嬿又哭哭啼啼道:“却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可一见着各位长辈,我便是不说不快的,还听人讲萧将军却是那等极爱动手的男子,当初萧夫人便是被他……”
“够了,不要再说了。”太后突然出声道。
李琇嬿似是被吓到了,连忙闭了嘴,抽噎两声,又哭了起来,“便知道姑祖母从来偏心大姐姐,可这事关我的终身,您便也要包庇她吗?”
长公主同叡王妃却也齐齐看向太后。
“琇嬿同琇彩的这两桩婚事,琇莹是同哀家说过的,也经了哀家的同意。”太后道。
长公主极其不信说:“太后,你竟是同意了不成?”
“便是当年你嫁给我兄长,独守空房那么多年,你自己过得不幸福,却也要将自己的小辈也一同给拉进这样不幸福的漩涡里。”
长公主讲话刺头那么多,偏太后也没说什么。叡王妃也道:“是这么个理,我们这一辈人,大多是在长辈的安排下生活,便多的是多年以后不幸福的,不应该让小辈们也和我们一样受这么多苦,朝堂上的事便在朝堂上来解决,何苦利用婚姻,于人于己都不利。”
“琇莹也是的,当初我看她虽不喜说话,胸腔中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不想却是看差了眼,还是成了皇后便是不一样,就这样利用姊妹?也着实太不像话了些,便将她给叫过来,也好生给解释解释。”
到太后那儿,太后却也没异议。
于是皇后就被人叫了过来。
纵然如今是一国国母,可在坐的这些,却各个于辈分上都算作是长辈的,李琇莹也没托大,一一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