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女说让贵妃娘娘不必自责。”
“因为若是具体说来,小女许是该感激贵妃您,若不是您将我的手烫伤了,也许我今日便只用右手写字,倒是没那般惊艳。”
“好!好!好!”方才对着陈贵妃一脸木然的崔女官如今对着辛九娘却大口称赞,“你这姑娘小小年纪,便技法娴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尤其瞧着辛九娘将陈贵妃说的一愣一愣的,陈贵妃害人不成,反成了旁人的助力,又让陈贵妃如何能不羞恼?
陈贵妃一羞恼了,崔女官便高兴了,崔女官对陈贵妃这等媚主祸上之人是极为不喜的,于是看着辛九娘便越发顺眼。
一边的安侯爷也觉得看了这半晌,竟唯有此女是其间翘楚,暗自也留意起来。
辛九娘一边虚心受了崔女官的夸奖,一边心中却觉得有些讽刺。
她的书法由来练的都是不好的,父母娇惯着她,她嫌书法无趣,辛魏氏也没强求她。
后来还是因着栗华清这等文人,才同他习了书法,一笔一划竟隐隐还有他的影子。
她恨他恨的要死,偏此刻却也是因着此人却让她显于人前,不得不说是很讽刺。
陈贵妃此刻见着辛九娘只觉得心烦意乱,偏她不能对辛九娘做什么,正想让她下去。
不妨崔女官却开口说:“当日我离京之前,太后曾予我紫玉佛珠一串,托我寻它的有缘人,此刻我觉得,辛九姑娘你便是它的有缘人,如今便给了姑娘,还望姑娘珍重。”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艳羡。
崔女官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寻世子妃人选的,此刻将太后的紫玉佛珠给了辛九娘,岂不是意味着崔女官看中辛九娘。
这选世子妃既是由陈贵妃、安侯爷、崔女官做主,辛九娘如今得了崔女官的看重,便已是入了选,以后再能入了安侯爷或是陈贵妃任何一人的眼,便十有八九能成了。
“女官恩德,小女没齿难忘。”辛九娘接过崔女官的佛串,套在手上,然后才下去了。
陈贵妃在旁气的嘴都要歪的,而一旁的陈秋水受此影响,心中也很是不好,已是有些哭泣了起来。
陈贵妃自己一肚子气,却还要安抚陈秋水说:“一会儿你便再努力些,本宫悉心教养你十几年,你难不成还连个乡野丫头都比不过?”
陈秋水眸中含泪,不由恨意便生了些,不仅是对辛九娘,连带着却也有些怨恨陈贵妃,不过她没将这些表现出来。
现下却是倒数第二个人上场,是元太妃的娘家侄孙女元文英。
元家在鄞都一不经商二不参政,却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不仅仅是因为元太妃的缘故,最主要却还是元家祖上有些功勋,得当地人的爱戴。
元文英是如今元家的嫡长女,她生得窈窕,身姿纤长,眉眼中尽是淡泊,似是对万事都漠不关心一般,更有些仙姿飘逸之感。
辛九娘以前只是听闻这位元家嫡长女,却是不曾见过,因着她在前世中是温怀瑾命定的妻子,所以相比于陈秋水,辛九娘更愿意将心力放到元文英身上。
元文英选的是笛子,曲目是《平沙落雁》,她吹箫时神情幽怨高扬,同先前的漠然有很大不同,这才有了几分烟火气息,初始惊艳,到后来便沉浸其中,等到元文英吹完的时候,众人皆还有些恍然之感。
“姑娘真有当日元太妃之一二,安某佩服。”元文英朗声道,然后将随身玉佩送给了元文英。
元文英面上淡淡,不惊不扰,将它给收到了怀中,随后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