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行馆中。
崔女管坐在正首,安侯爷坐在其下的左侧,来参选的贵女们皆立在下头,已是有些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说这崔女官怎么还没来之事。
陈贵妃也很是不耐烦在这儿等人,便派了底下人去瞧一瞧为何崔女官还没有过来,这人刚派出去,陈贵妃就冷不丁问了辛九娘,她指着底下的人就问说:“好似你们中也有人没来吧?”
“辛家的十姑娘,你出来说叨说叨,你家的那位九姑娘呢,怎么没见人。”
辛淑宁沾沾自喜的出列,道:“小女也不知道呢,九姐姐在我们府上向来是作威作福之人,临到出门没见着她人,许还是在睡着,只是小女想着快到时候,怕误了贵妃,这才赶忙过来,九姐姐硬生生直到了最后也没出现。”
“真是放肆!”陈贵妃喝道。
辛茹月忙道:“十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分明是九姐姐的绣品找不见了,这才耽误时间。”
陈贵妃却硬生生掠过辛茹月的话,“这般人好无规矩,纵使是当日为崔女官所青眼,然身为世子妃的人选之一,却也不该这样。”更是让人一会儿在见到辛九娘之后将她给拦在外头。
只是话到末了,陈贵妃的口气便不由有些生硬。
因着仔细瞧去,外头不远处辛九娘背着崔女官已是快进来了。
陈贵妃面上不由有些诡异,心中也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辛九娘将崔女官给背进来,背到右侧的椅子上,崔女管坐定了,辛九娘方才起身,一一见礼道:“小女给贵妃请安,给安侯爷请安,还望贵妃同侯爷恕我来迟只罪。”
陈贵妃怒不可遏道:“你竟然还有脸说,今日是何等场合,还想要本宫恕你的罪?”
“贵妃息怒,此事另有缘由。”崔女官解释说,“她今日之所以会来迟,概不过是因为奴才罢了。”
“崔女官也知道自己错了?崔女官当真是摆的好大的谱,让本宫同安小侯竟等你一个人。”陈贵妃本来就对崔女官不满,竟瞧着崔女官还要为辛九娘说话,更是将这不满给发泄了出来。
崔女官只是皱皱眉,就道:“贵妃还且听老奴解释,原来是老奴在过来的途中误崴了脚,是辛家九姑娘瞧见了,这才将奴给一路背过来,说来也都是因着老奴,才会让辛九姑娘迟到,贵妃若要怪罪,不若就怪罪老奴的好。”
她话是这样说,可就凭借着她背后的太后,陈贵妃也不敢动崔女官。更何况就连安侯爷也漫不经心说:“眼下她们比拼的是绣品,浪费许多时间在这无关紧要的地方做甚,她若是个人才,便是迟来了,本侯也选她,她若是个废物,便就刻意的笼络人心了又如何,照样会落选。”
话虽不好听,却也切切实实的给辛九娘解了围。
陈贵妃心中自然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只想着这一关便算她过了,可是接下来,她会让辛九娘输的心服口服。
第一个出来的是陈家刚认的干女儿陈秋水,陈秋水将绣品缓缓展开,是一副夏日赏荷图,绣工精致,让陈贵妃夸赞不喋。
就是崔女官也不由说:“陈姑娘不愧是跟在贵妃身边,自小有宫廷画师亲手教的。”
陈秋水也很是享受这些,在受众人夸赞的同时,还朝着辛九娘看了一眼,意味犹甚。接下来魏氏姐妹同蒋氏姐妹及其余众人,大都平平,不久便到了辛家姐妹这儿,辛茹月绣技平平,不曾引起什么轰动,却是到了辛淑宁这儿,只见着辛淑宁将自己的绣品缓缓展开,等见到成品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惊讶了。
她的那副绣品竟是同陈秋水的一模一样。
陈贵妃原来在上头都不怎么睁眼,毕竟在她的心中,陈秋水是顶顶好的,更不要说她还在崔女官看重的辛九娘的绣品上动了手脚,只在那儿等着辛九娘出丑罢了。
然众人间的诡异气氛到底也让她睁了眼,等看到辛淑宁的绣品时,瞳孔陡然缩大,面露狰狞之感看着辛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