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辛九娘就说起先前陈贵妃那事儿,颇是有些苦恼道:“这一回,好似我是将陈贵妃同安侯爷都给得罪了,他们若是尽早离开还好,若是还在这儿,少不得给我使绊子,想想也是心累。”
辛九娘暗中做的那些事,便是她不说,温怀瑾也知道。
温怀瑾只是意外,她会说给他听。
便以着一个长者的态度开解她道:“原先我在邵都时,陈贵妃却没少为难我呢,你既要嫁给我,同她为敌也是必然,再说安小侯,这人也不是会揪着你一件事不放的,况且他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同你一个小姑娘为难,他犯不上。”
辛九娘心下想,是犯不上,不瞧着人家根本没准备自己动手,一来将陈秋水留在鄞都,二来还刻意引起她和魏家姐妹的误会,真真是极让人窝心了。
下一瞬,却瞧他又说:“更何况往后你便是我的世子妃了,旁人为难你,却还有我在你身后呢。”辛九娘心中一动,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温怀瑾似是解释,“从今往后你我夫妻一体,这些信任还是要有的。”
辛九娘“嗯”了一下,夏日的梅林光秃秃的,并不好看,吸引她心神的却是外头的一颗槐树。
“都忘记还有这一茬呢。”她眼睛瞬间亮晶晶的,二话不说却去爬到树上摘槐花。
辛九娘是极喜欢槐花拌成的凉拌菜,以往每年里这个时候她都会让人来摘槐花让后做成凉拌菜给她吃,如今若不是同温怀瑾一起过来这儿她都要忘了。
因着一只手能拿的有限,可是这些又不够她吃,辛九娘犯了难,突然瞧着温怀瑾,然后便叫他过来说:“这大热天的,你难不成不热吗,不如将外衫退下。”温怀瑾不知其所以然,见她说了,却也乖乖褪下。
辛九娘就让他给扔上去,温怀瑾也给照坐了,然后他就瞧见他那由上等的娟纱制成的外衫便被她毫不客气的用作“篮子”过着槐花。
偏偏那人还毫不自知的对着他笑,且毫不见外的让他给递着。
真是有些傻的可爱。
辛九娘将槐花递给温怀瑾,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方才蹿上来的容易,下去却是难多了,更甚至一瞧着底下便头晕。
她坐在树上磨磨蹭蹭的不下去,眼下日头又正烈,底下的温怀瑾却是有了意见,他最晒不得太阳,又觉得辛九娘在树上坐着很是诡异,再一撞见她冥思苦想般又不断试探的模样,方才有些懂了。
于是平生第一次,自幼在宫廷严苛的礼教中生存,从不做出格的事的温怀瑾爬了树,他身姿矫健优雅,不留神间已到了辛九娘的身后。
辛九娘一惊,差点掉下去,多亏了温怀瑾在后头拽着她。
辛九娘问:“你怎么上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爬上来的容易,真到了下去的时候倒不敢了,本世子还当你是如何的大胆。”温怀瑾虽是调笑,却依然有些严厉的说,“抱紧我。”
天旋地转间,她已是随着温怀瑾到了地上,尚是有些头晕,也没顾上如今同温怀瑾这般姿势有何不妥,愣是缓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