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辛魏氏是和裴落音一起过来的,温怀瑾正巧提前回来,就过来招呼辛魏氏,正说起小维桢这些时日的趣事来呢,辛魏氏自然言笑不迭。
于是就道:“真赶不及来见我这小外孙,同九娘幼时真是相差甚远,竟是如此懂事。”
话音刚落,辛九娘就抱着小维桢进来,笑说:“母亲是不知道,这孩子打从一生下来哭过之后,平日里大多是不哭的,见着亲近的人便笑眯眯的,见着不亲近的人则是恹恹的,却瞧他如今还没见着母亲,便已是笑眯眯的,想来是预知到外祖母就在跟前了呢。”
辛魏氏就说辛九娘,“哪有那么玄乎,你就逗我开心吧。”
话是这样说,辛魏氏极是迫不及待的抱过小维桢,果见温维帧朝着辛魏氏裂开嘴笑来,一点都不怕生的样子。
辛九娘说:“这下母亲可信了吧。”
辛魏氏道:“真乖,叫声‘外祖母’来。”
温维帧依依呀呀的不晓得在说什么,辛魏氏却当他在叫她,顿时便更乐了。
这时辛绥芳才带着长生和长福进来,长生和长福一见着辛魏氏就都围了过去,辛魏氏不亦乐乎的和三个小外孙逗趣,倒是将一旁的裴落音衬得格外冷清了些。
辛九娘靠近了裴落音,就问:“算来你同我哥哥成婚也两年了,怎么竟是还没有动静。”
裴落音和辛绥安成婚的日子要早于辛九娘许多的。
说起这个裴落音的面上掠过一丝苦笑道:“之前我也觉着奇怪了,尤其母亲眼看着大姐姐生了长生和长福过后,极是艳羡旁人能有孙子抱,落寞之余便也找了大夫给我看,就是今日,不见我们这么迟才来。”
“就是大夫说我体质太过阴寒,不易受孕,便是受孕怕也不太容易保住,需得好生调理,我被大夫那么一说,心中煞是难过,做什么都没有心劲,只是念着许久不见你,又是维桢的满月宴,总是要过来看看你们的。”
各家都有难念的经,辛九娘自小一同到大的玩伴已是失了两个,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裴落音,自是盼着她能好好的,如今听了也不免替她悲从心来,一面安慰她道:“调养好身子,总是可以的,却也别想太多。”
辛魏氏和三个小孩玩得累了,温怀瑾就将维桢给抱过去,又将长生和长福给领了出去,给辛魏氏母女几个腾地方,也让她们好好说说话。
这厢人都出去了,辛魏氏方才露出怯意来,同九娘说:“这一年里都不太有你的消息,还是最开始的时候你写信让我不要担心,可是怎么能不担心呢,总算是将你从南山寺里给盼回来,不想你这一回来连同王府的嫡长孙都有了,不是母亲说你,便是我再帮不上你什么忙,你遇见事也该同我知会一声,索性辛府中也无大事,我也好去南山寺中照看你一番。”
裴落音也说:“九娘你这事做的着实不地道,瞒着我们所有人,你不知道母亲每日里夜不能寐的,就是担心你。”
辛九娘却也有些无可奈何,初始的时候她被刺杀这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辛魏氏说的,不然只能让她平白担忧,索性她是没事的,等到了后头就更不能说了。
陈家那头对她和世子虎视眈眈的,真让他们知道她腹中有了世子的骨肉,中间不定怎么不能安生呢,辛魏氏又惯常是个藏不住话的,万一要传到陈家人耳里就更不好了。
更不要说辛魏氏还要到南山寺里去照顾她,那才真是让她有孕这事昭然若揭。
不过如今这些事情都总算是过去了,不论如何小陈氏在这府中总算是被夺了权,也翻不起太大的浪,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她好生照看着维桢,等维桢大些了就好了。
便将那些事都同辛魏氏说了,辛魏氏听着犹有余悸,心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一面又说:“好我的儿,今日能平安真是上苍垂帘,先前我就说着王府中不好过,你姑母前来说让你做世子妇的时候,我就回绝了她,就是知道这世子妃不是好当的,谁知后来天不遂人愿,偏你就成了世子妃,要不然也不至于要经历这些。”
辛魏氏自是后悔不迭,可这话听在辛九娘的耳中,却冷不防想起早前陈秋水在她耳边说的那一番话。
那陈秋水又是何等的精明,先前说话只说一半,后一半让辛小姑来说,到头来辛九娘不对温怀瑾产生嫌隙都不可能。
直到了如今,又说出那半真半假的话,饶是辛九娘和辛侧妃这个姑母由来就好,但是辛九娘自己也不能保证在姑母心中,自己的幸福有姑母的地位来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