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娘怔然半晌,想着大概是辛侧妃管家一事上出了什么岔子,做错了事情,且还让太妃极为不喜。
又听辛侧妃既说是伙食,心中也有了数,怪道她这几日也觉得吃食上有些不如以往,不过不曾在这上面上心。
纵然心有隔阂,但是辛九娘到底还是替这个姑母说了话,道:“如今维桢在这儿,太妃别瞧着这孩子还小,却跟能听懂话似的,还是说些高兴的。”
元太妃如今心思都在温维帧身上,天大的事情也没曾孙重要,闻言道:“倒是这么个理,我们维桢跟个小大人一般。”又逗弄了温维帧一会儿,将辛侧妃冷到一旁,也没让她下去,直到最后温维帧累了,靠着元太妃睡着了,元太妃让柳嬷嬷将温维帧给带下去,却又和辛侧妃旧事重提道:“你以为我当真是嫌端到这儿的伙食不好?我这老人家本是没这么多毛病的,后头的原因才是重要的,平日里拨到后厨的钱都到了哪里去,尽成了些烂菜叶子?”
说到这个元太妃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九娘用了些手段才将王妃给拉下去,让她在府中沉浸近一年,偏你不成事,竟还让她给钻了空子……算了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真要做不了管家这份差事,却趁早说,别到最后还平白惹了一身腥。”
这话直将辛侧妃给说得愣愣的。
元太妃已摆手让她退下去。
辛九娘也是不太了解事情,只是安抚元太妃说:“姑母行事一向沉稳,想来祖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总能将事情给处理妥当的。”元太妃却没将心神太放在这上面。
辛九娘趁势就说起了之前元夫人私下里同她讲的,说:“那元老夫人好似今日里也想着过府中瞧一瞧维桢,不想临出门的时候却是病了,孙媳想着她终归是长辈,元夫人又同我说了这些事,我总不好当成耳旁风,想着去看一看元老夫人。”
辛九娘原本想着以元家和元太妃的关系,两人是姑嫂,元太妃合该知晓元太妃那边的情形的。
不想元太妃却甚是淡淡说:“她那也就是嘴上说一说,真要过来还怕我不给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呢。”
一听起这个辛九娘才觉出异样来,她就有些诧异道:“祖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竟是和咱们家不太走动,我都不太清楚。”
外头人都当元家和元老夫人关系甚笃,毕竟元老夫人是出自元家的,那时候都还以为元太妃是属意元文英做世子妇的。
“这事也就我们两家老一辈的人清楚,你们这些小孩子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元太妃就说,“我这嫂嫂原是个心高气傲的,早年我未出阁的时候就嫁到元家,那时候便同我不甚和睦,只是不想后来我得了先帝的青眼,只是到底是许久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放在心上,那到底是我本家,也就是平日里不怎么待见这嫂嫂。”
“她心中就有了疙瘩,逢年过节,亲戚嘛总是要问候一声的,偏我这嫂嫂不,她既不给我面子,老身太妃之尊,自也不将她看在眼中,连带的将元家都给疏远了。”
“一些小辈平日过来我跟前,我到底念着哥哥的好,给他们几分面子,然元家这一辈却也没什么太有出息的,文英那倒是个好的,虽是由我这嫂嫂给看大的,却没沾染她身上的那些个俗气。”
“故而你说她病了,怕不是身上有病,而是心中有病。”
经元太妃这般一说,辛九娘才知晓两家的关系,不过是外头看着光鲜。
辛九娘又问说:“那日倒是同文英姐姐说过话,世子原是将宋妹妹的婚事托付于我,文英姐姐便向我说了文湛,这孩子我也没见过,原想到底是祖母本家的人,合该是不差的,眼下看着倒是应该重新思量了。”
“无妨。”元太妃道,“文湛这孩子还好,就是有些过分老实,这宋琳琅倒是个机灵的,两人相得映彰也是很好。”
辛九娘闻言倒是有些燥意,倒是她有些想差了,还以为太妃既同元老夫人不和睦,又刻意疏远元家,她承太妃的意,也不好太亲近元家,却不想太妃心中却没那些弯弯绕绕。
元太妃又说:“我这嫂嫂千方百计的想同王府搭上关系,偏她自己放不下身段,还当我是之前未出嫁时那般好拿捏,这么多年我也敲打过了她,刻意冷着元家许久,然我对元家总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将宋琳琅嫁过去,也算是给他们一个面子,也给我那嫂嫂搭下这个梯子,就看她能不能顺梯而下了,不过她那么个爱占便宜的性子,难呢。”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辛九娘,“她如今病了,你一个小辈去看她也是情有可原,去吧,她若为难你你却也别怵她,你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王府呢。”
听着元太妃这般说了,辛九娘的面上反而是露出难为的神情,合着元文英那么好的性子,元老夫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不过她到底是应下元太妃说过的话。
就暂将维桢留在元太妃这儿,等她出了元太妃这儿,不想迎面撞上辛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