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娘闻言道:“即便是他们和柳嬷嬷有关系,然太妃那儿也得有个交代,若不然事情闹大了,闹到王爷跟前岂不是更不好?”
辛侧妃就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么个理,不过是想着先拖些时日,待我去和张管事李婆子他们私下里敲打过后,事情便也解决了,不成想太妃竟这般借着这事来说我,便想着你这一阵到底在太妃跟前得脸,不妨有空在太妃跟前说说我有多不容易。”
辛侧妃不想得罪柳嬷嬷,于是想私下里说这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成想太妃却提前找了她来。
姑母拜托自己在太妃跟前替她说说话,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辛九娘当下却道:“这管家不容易,姑母的心情我却也能理解,只是我刚才在太妃跟前的时候,未尝没替姑母说过话,却平白让太妃也看我不顺眼,这事我倒是不太说得上话。”
“再者,元家老夫人病了,太妃说让我去元家看望元老夫人,眼下便要动身了,却拖不得,就先走了。”
辛九娘的刻意回避与疏远,正常人都能感受得到,辛侧妃心下却也纳闷,这个侄女未出阁之前一向都是一眼便能让人看透的,如今行事越发没有章法,连带着她这个从小看她长大的姑母,心中都不太有谱。
只是想着或许是她的错觉?便是疏远也该有缘由,不妨寻个空隙去问一下辛九娘的身边人。
而辛九娘刚回到了绛雪轩中,吩咐人备好了马车,又和身边的人嘱咐说:“若是等会儿姑母过来问你们最近我身边可发生了什么,你们就将先前陈家姑娘同我说的关于小姑夫的事尽数说给姑母听,瞧瞧她是个什么反应。”
又歇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去元家,不想中途的时候正巧撞见了陈秋水,陈秋水很是有些焦急的模样,见着辛九娘便也立即恢复不慌不忙的模样,同她打招呼。
辛九娘就道:“陈姑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这陈秋水以往借着小陈氏的名头,时而便是在王府长住的,不过近来小陈氏失势,陈秋水倒是安分的回了陈家,不过时常来小陈氏身边坐一坐罢了。
陈秋水听着一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刚底下人说我小姑突然坏肚子,我就想着过去看一看。”
这说辞没毛病,只是又同先前姑母那儿出的事一联想,便觉得有些猫腻。
辛九娘忙惋惜道:“王妃的身子是最重要的,等我一会儿回了府中,便立马去看看王妃。”
二人就这般错身而过。
等到陈秋水到了小陈氏这儿的时候,却见小陈氏哪里有腹痛难忍症状,整个人红光满面的很,一连拉住陈秋水的手道:“这次可办妥了,别又像上次那样。”
“那是自然。”陈秋水道,“之前的事情,却也不过是误差,谁能想到世子妃那个时候竟然有孕,更不知晓瞧着她也不像是精明的,竟是反过头来将我们给白白戏耍了。”
小陈氏一想起上一次被打的措手不及,心中就有一股子戾气道:“便是这么些年我在王府中,前有世子要对付,后头还有辛侧妃对着我虎视眈眈,却也没像上次那样败的彻底,被软禁了足足有五个月才能出来见人,后来你又和我说眼下我们应该消停点,等待时机,如今我是等够了,不论她们是谁,但凡任意一个能倒台,我都能出出心里头的恶气,等接下来一一对付就是了。”陈秋水便又给小陈氏吃了一阵定心剂说:“小姑就放心吧,刚才都有咱们的人过来说了,辛侧妃刚刚想让世子妃在太妃的跟前替她说话,都被世子妃给拒绝了,更不要说我刚刚亲自试探过她了,这两人之间怕是当真离了心,您再要对辛侧妃做什么,总是容易上手的,如今咱们呀就等着收网了。”
小陈氏尤不放心说:“蒋姬那儿你再去盯着点,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陈秋水忙应下。
却说辛九娘之前便给元家下了帖子,今儿过去的时候,元家老小除却元老夫人便俱过来迎她进去,乍然看见元老夫人在屋里炕上坐着,观其人神态之间果如太妃所说,似是清高之辈,姿态极高,见着辛九娘进来极是淡漠的一瞥,似是完全不将她放在眼中一般。
不论如何礼数是要做到的,辛九娘就向元老夫人拘了一礼道:“舅祖母安好,老早以前就听怀瑾说过您,一直都没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听闻舅祖母病了,未知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元老夫人伸出手来,后头的元文英忙上前搭过手,扶着她坐下了炕,冷不丁对着辛九娘冒出了一丝笑意道:“你却是个懂事的,不像你们太妃,自觉得成了皇家的人便那般不可一世的模样,殊不知我到底是她嫂嫂。”
这话却是辛九娘不能应的,真要传到元太妃跟前,便是她有维桢也不顶事,活脱脱留下把柄让太妃说她。
辛九娘就忙说道:“先前祖母也同我说呢,道是舅祖母平素便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如今一见可不是,您分明是想念祖母了偏这样说,想让祖母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