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道那谢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谢侯爷高寿,膝下的这一子已是到了不惑之年,昔日也曾娶过两房妻子,却因为这谢公子流连花丛,原配被气死,后头继室竟也同他和离。
眼下这般人家过来宋府上提亲,冯姨娘不说拒了,竟是打着蒙骗她的心思,想将这门婚事给定了,辛淑礼气的胸膛起伏不断。
“你说说这天下有这般黑心的人不?宋媛嫁的不好了,她竟是越发的高兴不成?”
“你没的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辛九娘就安慰她说,“这世上人有千万种,便也多的是如你们家冯姨娘这等见不得旁人好的,再者谢侯爷家敢为自己那般品行的儿子来求娶宋媛,莫不是自己掂量不清楚谢公子有几斤几两?明知不成的事却偏提了,八成这其间有些猫腻。”
“我瞧这冯姨娘这般热衷于凑成谢侯爷家同宋媛的事,可不仅仅是看笑话一般,别是从中收了什么好处。”
这番话却是点醒了辛淑礼,她仔细回想,也觉得是如辛九娘这般说的。
“冯姨娘不识好,屡次想要将宋媛给推到漩涡中去,我们眼下忍了她这许久,却哪里还能再忍下去,若单单只说谢公子为人不好,到了父亲跟前,她倒是可以辩解是好心办成了坏事,若是她收下了谢侯爷家的银钱,那便不是这般简单了。”
辛淑宁既得了空子,便让身边的嬷嬷仔细去盘问冯姨娘身边的人,一厢又同辛九娘道:“难为我还是你姐姐,然而论到这些家中事务,却竟是没你灵光。”
“那怎么能一样。”辛九娘笑道,“当年我嫁的早,比你经历的也多些,自然便清楚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来,不过也是你们家中人口简单,庶务也不多,便让一个姨娘管些杂事也就罢了,竟是将她的胃口越养越刁,连姑娘的婚事都想要插手,你便顺带着借着这事发难,一面让宋大人好好的瞧瞧这枕边人的德行,另一面吗,却也好将权柄给收在自己的手中。”
辛淑礼以前觉得管家麻烦,乐得轻松自在,可经过宋媛这事后,方才晓得这权柄到底还是抓在自己手中为好,不由得点头。
说时宋大学士也回来了,辛淑礼原先是要出去迎接的,却被宋大学士跟前的小厮给叫住了道:“老爷刚刚见了端王世子,便一同去了书房里,想来也很是要些时候才出来。”
辛淑礼这才继续坐下。
辛九娘便问:“我先前的时候倒是听人提起过宋大学士,说是难得的清廉,倒很是仰慕,却也没见过,来之前便很是激动。”
“父亲是极较真的人,万事都要论出个是非对错,不过他待我们这些小辈却是极仁和的。”辛淑礼就笑呵呵的同她说,又就着宋大学士平日里喜好什么,不喜好什么,便都说了一通。
辛九娘听的入神,不妨那头宋大学士领着宋衡并温怀瑾双双出来。
宋大学士见她们说的入神,也不打扰,只待走近了,这才问了一声,“这便是阿瑾娶的世子妃吧,瞧着是个很稳重的人,阿瑾有福了。”
辛九娘顿觉失态,忙站起来回说:“宋大人谬赞,能嫁给世子,才是我的福气。”
“这么紧张做什么,到了宋府里,就当是自己家里一般无二,便随着阿瑾叫我一声‘舅父’就好。”宋大学士坐下,让辛九娘也随意些。
倒是果真如辛淑礼刚刚说的,宋大学士为人很仁和。
辛九娘也就势坐下,温怀瑾同她坐在一处。
这个时候,宋媛领着温维帧从外头进来,两人玩的满头大汗,宋媛恭恭敬敬的问宋大学士好。
温维帧有样学样的也问宋大学士好。
见着这小人儿,不用人介绍,宋大人便能猜出来,合该就是温怀瑾和辛九娘所出的端王府世孙,一边却同温怀瑾道:“同你母亲幼时很像。”
温维帧去到父亲和母亲跟前,辛九娘就将他给揽到怀中,偏这人儿不情愿,便只好将他给放到一旁。
另一厢温怀瑾却道:“以前也听别人说维桢同母亲的眉眼很是有些相似,如今舅父这般说,想来也是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