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那个时候,孙家老太爷有意将孙若訫许配给魏喜成,孙若訫偷偷的听到了,一心想看看这魏喜成平性如何,便让家中有几分样貌的奴婢们到魏喜成跟前晃悠,时而挑逗,那魏喜成刚开始手足无措,脸色酡红,最后干脆紧闭了双眼。
也是那一回,孙若訫甘愿下嫁魏喜成。
“表嫂你这是大智慧。”时下幼女大多看重皮相,多不注重外在,于是就多了许多的痴男怨女,而孙若訫却善于发现内在。
孙若訫道:“彼此彼此,九娘你却也不是差的,那端世子在邵都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良人,偏被你捷足先登了,你如今是在这里,不晓得京城的风声,少不得有人因世子竟被一乡野之人给夺了,于外头诋毁你的名声,说你的坏话呢。”这是常理,辛九娘也料的,这下苦笑说:“可当真是这样,那不成我在她们眼里成了妖魔鬼怪不成?”
两人竟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
这厢又说了许多坊间传言,本来要打算这就出门,去看辛绥芳的,不想刚要动身,辛二姑就唤孙若訫过去。
两人也只得挪后再去孙府中,当下辛九娘跟着孙若訫一同去了辛二姑那儿。
辛二姑是不喜欢辛九娘的,眼下见着孙若訫又同辛九娘很是交好的样子,不由得对这个儿媳又多了几分不满。
然而她便是再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一来辛九娘如今的身份在那儿搁着,二来孙若訫因得魏老夫人、魏同知及至魏喜成的心意,尤是魏老夫人,将府中家务越过辛二姑,而交到这孙媳妇的手中,让辛二姑敢怒不敢言。而辛二姑的身边,站着的却是一身粗布短衣的辛采菲,正往辛二姑的身边躲躲闪闪,生怕辛九娘看到了她。
辛采菲不曾想到,不过来魏府一趟,刚巧就能碰到了辛九娘,她羞于让辛九娘看到她如今这个样子。
可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儿,让辛九娘如何对她熟视无睹,心中又料想这这六姐姐说不成又要做什么。
辛二姑纵然不待见辛九娘,然而也只得好声好气的同辛九娘说:“呦,九娘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和二姑说一说。”
辛九娘道:“六姐姐在这儿正陪着二姑的,我哪里敢劳烦二姑,就是二姑别忘了当初六姐姐做过的事情才好。”
当初辛采菲名节尽毁,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寄希望于魏喜成身上,当初的辛二姑是何等的气急败坏,这才没多一会儿呢,又和辛采菲来往上了。
辛采菲忙跪下说:“姑母,当初是我错了,如今已是嫁为人妇,更不敢有丝毫的妄想。”
辛二姑忙扶起来辛采菲,又想着如今的儿媳身份高是高,然而却将她这个婆婆给紧紧压制着,越发衬的如今的辛采菲可怜听人话,不由又多了几分怜爱说:“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你是姑母的侄女,这亲戚的情分总也是在的。”
一边又劝解辛九娘说:“九娘,你却也真是的,陈年往事提什么,如今你姐姐生活得极是苦,你不说帮衬着点,反而落井下石。”
辛九娘垂下眼眸,眸中尽是冷意,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辛二姑,倒让辛二姑说得无趣。
辛二姑只得又同孙若訫道:“若訫,这是你六妹妹。”
辛采菲也上前一步叫“表嫂”。可当时辛采菲做的那事,孙若訫早就知晓,你能指望她对辛采菲有几分笑意,不过是皮笑肉不笑,冷淡的“嗯”了一声。
辛采菲当即跪下,自怜自艾说:“二姑,我就说表嫂一定看不上我这样的人,我如今又哪里来的脸在亲戚面前。”
辛二姑就觉得孙若訫不给她面子,不悦道:“这到底是我娘家侄女,你便这般对待?”
“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孙若訫对辛二姑倒是极恭敬的,好声好气说,“我之前也没见过这个表妹,难免疏远了些,譬如同是母亲的侄女,我同世子妃就是极好的,不过是才见了一面,不好太热络罢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辛二姑也不能再指责孙若訫什么。
又将辛采菲给拉到前头来,“话倒是那么说呢,不过到底是亲戚,相处久了便好了,你也知道你这表妹,她生活得艰难,嫁了那么一户人家,如今是当真没办法,这才想过来到我们府上要借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