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温怀瑾的神情便有些不对劲,带着些辛九娘从未见过的忧伤彷徨。
于是她又说:“你既不想说,我也不强求。”
“不。”温怀瑾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直积压在我心底,原本没想再说出来,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说。”
便说到很多年前,温怀瑾刚出生那会儿,端王爷正和还待字闺中的小陈氏打的火热,至身怀有孕的宋王妃于不顾。
正巧那日小陈氏来到王府中,宋王妃早产,生下了温怀瑜,而宋王妃却产后血崩而死。
温怀瑾那个时候还尚不过七岁,却亲眼目睹这一切。
他一直都有个怀疑,是小陈氏造成了他母亲死去,然而没有证据,这怀疑像火种一般在心中越滚越大,他一边对小陈氏的屡次示好视若无睹,一边又暗中提挈辛侧妃。
到方才,陈秋水正是用宋王妃之死这事说动了温怀瑜,可到最后,陈秋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温怀瑾摇摇头说:“倒是我糊涂了,当初我母亲生产怀瑜时,这陈秋水也远在邵都,不过是一丁点大的孩子,如何能知晓当年的事情,可笑我一心想知道真相,却被她利用了。”
未尝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温怀瑾心有幻想,想着也有可能是陈贵妃和小陈氏曾同陈秋水提过些许细枝末节。
自己同这人生活了这许久,这才知道他心中一直积压着这么件事,辛九娘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而那些刽子手也终会得到她们应得的报应。”
她是聪慧的,也是懂事的,最是知道如今温怀瑾最最需要的应是安抚、宽慰、陪伴。
过了一会儿,辛九娘又突然问起说:“先前我见你久久不曾回来,还让宋琳琅去找你的,这丫头别到现在还没回来吧。”
遂让人去叫了宋琳琅进来。
辛九娘倒没旁的意思,就问她说:“可是让你白走了一遭。”
宋琳琅回说:“我一直寻到同知府中,他们说世子早就回来了,奴婢这才过来。”
“这倒是奇了。“辛九娘讶异说,“事实上你不过刚去不久,世子便回来了,我还原想着你们应该能碰上的,倒是我想岔了。”
何止是碰上了温怀瑾,连带着要过来行凶的陈茗倡都给碰上了,宋琳琅自己心中有鬼,一听着辛九娘这样问说,面色就有些发白,然而到底是在温怀瑾身边历练了那许久,道:“想来是我走了另一条路的缘故。”
辛九娘一边同温怀瑾说:“这人原先是你的丫鬟,又有‘宋’这个姓氏,我原是不怎么支使她的,只是今夜想着她到底对你熟悉,这才让她出去,不想着这丫头同我说话竟还有些脸红。”
宋琳琅面色异样更甚,心想辛九娘约莫不是知道什么了,心中便是紧张。
辛九娘却笑笑让她出去了。
温怀瑾看着宋琳琅的背影,耳边是辛九娘状似无意的话,不由深思。
二人熄灯入睡的时候,陈茗倡痛苦的叫声已是弱了些,很是有些奄奄一息。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温怀瑾惯常早起,今日起的更是早了几分,却是将宋琳琅给叫了过去,质问她昨日里究竟是去了哪里。
宋琳琅昨日里撒了谎,她究竟有没有去同知府,原是一问便知的,事后更是后悔说下那等漏洞百出的谎话,今儿温怀瑾叫她过来,她便知道事情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