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娘正同太妃说到温芸英如何的可爱,偏太妃恹恹的,似是不大感兴趣,辛九娘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太妃也不喜欢小英儿?
就听太妃道:“不过是个女孩儿罢了,你若喜欢就放在你身边养着就是了,不必专门来问过我的意思。”
“祖母,我这不是想着再怎么说芸英也是王府的姑娘,是太妃的亲孙女。”辛九娘觉得自己的笑很僵硬。
太妃摆了摆手说:“她若是个嫡出的,老身倒是会上心几分,再者若是个男孩,老身也会上心几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不过是嫌弃温芸英既是庶出的,还是个女孩罢了。
许是这孩子打从出生起就在辛九娘的身边养了那么些天,再者这孩子还是姑母临终之前托付给她的,心就奶奶个对温芸英是真有感情,听到太妃这样说,心底里也不太高兴,最后道:“孙媳倒是可以将小英儿养在身边,然而到底有些不合礼制。”
太妃说:“谁要敢说你,你给我说来。”
辛九娘这才彻底应了下来,随后就离开了。
她一离开,柳嬷嬷就看着太妃叹气说:“您这个年纪,最是膝下空虚的地方,养个孩子又不费事,老奴听人说七姑娘很是乖巧,倒是不妨养在身边,却瞧瞧刚刚你说的那话,幸亏这七姑娘如今听不到,真听到了不晓得要怎么记恨你这个祖母。”
“就你爱挑我的刺。”太妃也有些生气,“我将她养在身边倒是好弄,随便找个奶娘,闲暇的时候逗一逗也就是了,可不瞧瞧当年我将怀瑜给养在膝下的时候,没少引人记恨,况且我如今年事已高,还能养她几年?等最后不过又是个没人管的,和我的怀瑜一样,倒不若现在给了孙媳妇,也好让她以后有个倚靠。”
柳嬷嬷忍不住叹息道:“就知道太妃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太妃笑道:“还是你懂我,有你在身边,我不空虚……”
这厢辛九娘回了屋里,仿佛有感应似的,小英儿竟是又哭了起来,哭声就好似那日里辛侧妃刚刚去世一般,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辛九娘只得过去将她给抱到怀里自己来哄,奇怪的却是,温芸英一被辛九娘抱着就不哭了,还咯咯笑了起来。
这一瞬辛九娘内心涌起巨大的成就感,不乏感叹到女孩儿就是贴心,想她那个小子,从小就没让她费过心,太过乖巧的让辛九娘觉得自己这个娘是可有可无的一般。又想着太妃先前的话,怜惜道:“你莫不是也知道太妃不要你,这才哭了,不过没关系,嫂嫂我要你,你以后就跟着维桢一起长大。”
翻过来又同维桢说:“你以后和小姑姑在一起,又年长,可要好生的照顾着小姑姑。”
温维帧就点了点头。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乖巧,辛九娘也将他给揽到怀里,心中又是另一番心酸,她这个孩子这般好,偏生这个时候还不会说话,虽然每日里在外头不说,然到了自己屋里,哪里能不心急,可她也不愿意去强逼维桢。
待冷静了下来,想着再过几日,这孩子就整整三周岁了,也该请个夫子做启蒙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阖府都在忙着筹办辛侧妃的葬礼,直到完了,辛九娘才有空让人将鄞都所有有名望的先生的消息给搜罗来,同温怀瑾一同商量着该给小维桢请个什么样的夫子,这厢没个定论,那头太妃跟前的人却叫了辛九娘过去。辛九娘只得将手头的事情给放下,然后让温怀瑾给仔细挑选着,自己先过了太妃那头。
却说太妃为何要叫她过去,辛九娘到了才知晓,同在太妃处的还有辛魏氏和辛绥宁,这却是奇了怪了,因为在辛九娘的印象中,母亲但凡有什么为难的事,头一个找的也该是她,这次却直接到了太妃的跟前。
辛九娘先同太妃请了个安,又向母亲问好,这厢才坐下,太妃问辛九娘说:“辛家大夫人刚刚欲为八公子求娶我家怀瑜,未知孙媳你觉得可好?”
这辛绥宁是辛九娘的嫡亲哥哥,他想娶个什么人,辛九娘自然是支持的,哪怕这人是郡主。
然站在王府长媳这边,她的哥哥娶个勋贵人家的嫡女还使得,可温怀瑜那是郡主,是皇亲国戚,这门婚事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合适了。
尽管在不久前的春闱上,辛绥宁拔得头筹,成为新科状元,很是风光了一把,可他毕竟是初生牛犊。
太妃如今将这难题抛到了她的头上,辛九娘难免苦笑一声,“祖母,我倒是觉得怀瑜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怀瑜当真喜欢我哥哥,那就使得,若是怀瑜对我哥哥没有意思,任凭我哥哥如何如何,怕也不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