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赫连朔和宁浅都已用好早膳,赫连朔陪着宁浅顺着小溪悠悠闲闲地散步消食。凉亭不远处还种了整整齐齐的一排果树,一片硕果累累之景只看得人心旷神怡。
疑虑解释清楚宁浅也不再纠结,她转而提出一个她想了很久的问题。
“赫连朔,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宁浅难得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
“你我之间,有何问不得的。”
也许是刚刚美美的吃了一顿心情甚好,也许是清晨初升的阳光太过温柔,宁浅与赫连朔对视的瞬间不觉有些愣神。
“你又是开荒,又是改良作物种子提高产量,屯这么多粮食做什么用?”这问题宁浅自然心知肚明,当然是为了,造反。皇帝和赫连越如今步步紧逼,不过赫连朔愿不愿意反,他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成功,便成仁。
但宁浅想听听赫连朔会给她怎样的答案,这将直接决定了他们二人之后合作的方向。
“军粮储备。”赫连朔薄唇轻启,一句废话也无,直接将他的野心赤裸裸地展现在了宁浅面前。
是野心,也是软肋,他同时摆在了宁浅面前。
这是赫连朔交于她的极大的信任。宁浅心中若说无所触动那一定是假的。
赫连朔接着说道:“往年无仗要打的时候,皇帝和赫连越就三番五次找各种借口克扣我的军粮。我的士卒倒是可以屯田戍边解一部份燃眉之急,但那绝非长久之计。”“若要保证战力,必须要拿出大量的时间和物资练兵,而不是去种田。”
宁浅沉默了,她当真没想到皇帝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她一瞬间便听懂了赫连朔的意思,他的士兵跟着他出生入死、卫国戍边,却连后勤的粮草都要被克扣,这如何能忍?
储备军粮,既是为了让跟着他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吃饱肚子,也是为了将来在面对狡兔死走狗烹的绝境时,有反抗的资本。
宁浅也严肃应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全力做的,但我无法保证十成十的成功。”
“你放手去做便是,这庄子里的人任你调用。”
赫连朔前脚离开,庄子管事后脚便形色匆匆地赶来,面容也稍显狼狈,似是痛哭过一般,眼角泛着红。
“见过昭阳郡主,王爷留了口信,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管事躬身行礼,见宁浅神色专注,便主动的退到一旁。
“管事,你去找把之前王爷请来的专精农学的师傅都喊到客房去,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还有,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农户,带着挖好的番薯也到客房前厅候着领命。”
“是,昭阳郡主。”管事状似恭敬地领命。
宁浅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索着改良番薯种子的事情,却是没有发现管事的异样,和他低眉顺眼背后隐藏着的浸满了怨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