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三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同时响起,门在这一刻猛地关上、门外斧头落地的声音、加上门内这一声巨大的吼声。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的思维暂时停滞了,直到看见那个吼声的来源——一头一人高的白虎立在窗前,拳头大的双眸死死盯着我,这份被凝视的恐惧直击我的灵魂。
大概三秒钟过后,我才恢复一丝理智,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尽快枪占高地,我没有犹豫,一个转身跳上床,然后立刻爬到床边的衣柜上,我蹲在衣柜上看着这只强大的灵,不敢有半分轻视。
虎灵没有行动,它一直看着我,眼神好似猫在戏耍老鼠时的眼神。一会儿,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那双野性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智慧冷静的光芒,这种轻视更加让我绝望。要知道,人性的阴谋和兽性的残暴是两样非常可怕的东西,当有某种生物同时具备了这两个东西,那它必然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表面上的灵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但其实真实的灵更加神秘、更加可怕。
我在揣测虎灵的意图,不知道虎灵是否也在揣测我的想法,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这一分钟比一个小时还漫长,我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像被处死刑的人,枪顶着我的后脑勺,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枪会响,这种恐惧会一直持续下去。我决定要逃走,这时虎灵突然动了。
它躬身轻轻一个纵跃,四个脚掌贴着墙壁跑过来,每跑一步就有大片木屑被抓落,眼看它靠近了我,我连忙就地一滚,整个人掉到床上,只差一秒钟,虎灵的巴掌就会把我的脑浆拍出来。虎灵站在衣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种蔑视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虎灵一击没有得手,并没有立刻选择攻击。衣柜不堪重压,断了一个脚,衣柜倾斜但没有倒下来。
趁此良机,我将整罐金油砸在衣柜上,罐子破裂开金油洒在衣柜上,同一时间,一道火焰自空中落在地上,轰地一声,白色火焰炸开。虎灵似乎被火焰围住了,我不敢睁眼去看,一会儿,火焰居然慢慢向四周蔓延开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栋老宅子都被白色火焰覆盖了。我吃惊不已,老宅子全都染上了虎灵的气息。
我闭着眼睛,感受到大地震动了一下,那不是倾倒的房屋,而是虎灵跳窗逃脱了。果然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抓住它。我从地上起身,此刻的老宅子更显陈旧、腐朽,这个房间的火焰渐渐变小,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圆帽男出现窗台上。
“万万不可纵虎归山!”圆帽男大喊一声,人跳下窗台,居然反去追那只虎灵。从窗台看出去,那一边是铁索桥连着的另一栋屋子。
这个方向……我忽然懂了,所有死尸跪拜的方向都是那栋小屋子,难道是老太爷在惩罚所有闯入这栋宅子的人?那么小屋才可能是老太爷最重要的地方,也就是图纸所在地。也可能是虎灵在惩罚入侵者,但为什么它还要死人向它跪下?跪拜在古代是一种向帝王臣服的仪式这是否说明了什么?
必须到小屋去!我一瘸一拐走出房间,看见苦樱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何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相信他已经向苦樱求饶并道出了自己所知的真相。
“你没事吧?”苦樱问我。
“没事,我碰到虎灵了,我们暂时斗不过它。你呢?”
苦樱点点头,说:“这个人叫何祝,是何俑的双胞胎弟弟。要不是我刚才一直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为什么要杀你?”
“他说他们进来已经三个小时了,他们被困住,老道士自顾无暇,同时这里的一切都在暗示,想要逃出去,就必须杀一个人。前几年也有道士进来,一老一少两个,最后都只有老道士出来,想必道童就是死的那个。”
不可侵犯的领地、同一朝向的跪拜、虎灵表露出来的强大,这三点似乎连接着一个秘密,我越来越开始怀疑白虎养灵人的真实身份了。
“老太爷可能不是这只虎的养灵人。”我对苦樱说。
“怎么可能,虎灵霸占了老宅,显然它将自己当作此地的主人了。”
“不一定,还有另一种情况。”我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把何祝放出去,我和苦樱深入小屋一探究竟。一来是为了让老女人张雅信守承诺,把太叔山庄的具体位置说出来,二来也不想一个人因此而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