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人遇到绝境,也有逢生的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身体的一部分潜能居然被激发出来,就像几年前的一个新闻,幼儿坠楼,其百米外的母亲几秒钟内冲上去接住孩子,体育赛事里百米跑最厉害博尔特也不过九秒多。
我把自己和苦樱用浴巾、绳子背对背绑住,一把黄金刀插进石缝,青铜匕首握在强有力的右手上,瑞士军刀射进下一个石缝,因为背着苦樱,重心严重向后,每走一步都得用好几分钟时间,但我靠着惊人地力量,最终到达另一边的平台。
在这里休息了大概两个小时,苦樱转醒,我把之前的一切告诉她,但她并不相信。随着时间一分分消逝,我们顺着古栈道一路下山,终于在黎明冲出了这个鬼地方。
太阳出来后没几分钟,一组救援队发现了我们,带队的人是那个高个子警察。医生给我和苦樱做了医疗护理,然后滴了一小瓶葡萄糖。苦樱伤势严重、身体虚弱,便跟着救援队下山,我把身上所有东西交给她,换了身衣服,高个子警察准备去找圆帽男,我决定一起去。因为他说圆帽男正在求见鬼眼将军,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
自从在老宅子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我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将军似曾相识,对于他我只有两个猜测,一是江湖骗子,另一种情况我一点也不希望它发生。
高个子警察似乎也懂得某些奇阵八卦,我感觉山中明显布了一些东西,可以叫做迷幻阵,但其实没有那么神奇,只是借助奇怪的山势地形,依照八卦五行对道路、树木进行细微的改造,从而达到迷惑入侵者的目的,这一类手段还算不上神奇,但困住我却绰绰有余。
先是经过沼泽,再往下,我看见一片黄色森林,树叶凋零,地面铺满至少半米高的腐叶,这个时间还没到树木落叶的时候,加上四周冷风阵阵,让人觉得仿佛进入新的天地。
高个子警察一路无话,到这里才转过头来对我说:“不要碰这些树,上面全是蜘蛛。”我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任何蜘蛛,只能好奇它们的隐藏技巧如此高明。虽然得到了警告,但百密终有一疏,在走出森林的时候,我发觉大腿上吸附有一条四寸长的小毒蛇,全身黑鳞,这毒蛇身上有灵的痕迹,出于职业习惯,我用手指抹了一点金油,打火机点然它,然后扔进腐叶中。
“你干了什么?”高个子警察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没必要向他解释自己的工作,何况毒蛇身上灵的痕迹很微弱,微不足道。
“放心,白焰不属于火,不会引燃腐叶造成火灾。”
“你在耍聪明吗?”高个子警察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得异常愤怒,出手揪住我的衣领。“说了让你不要惹蜘蛛。”
我两手握住他的手腕,好在他控制不住拧断我的脖子之前让他手掌脱臼。也就是这个时候,爆炸声在我后突然响起,高个子把我扔出去,自己也跑得远远的,那片腐叶森林完全处于白焰之中了。
怎么可能!我震惊得无以复加,除了灵,任何其他东西都不可能燃起白焰,就是说金油仅仅对灵有效。刚刚在森林里,我感觉不到任何灵的痕迹,是我的知觉出问题了吗?为什么这一路走过来,发了了那么多违背灵的原则的事,暗道里大批古灵已经十分罕见,现在一片无灵的森林又被白焰点燃了。我对于灵的观念严重受到挑战,也许是时候尽快到古灵铺了解更多灵的秘密了。
“是蜘蛛。”高个子警察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我怕你死在那里。”他冷笑一声,径直走了。
眼看着包裹整个森林的白焰没有还持续燃烧着,既然祸端已埋下,我想尽可能弥补,这一片森林成长不早,应该是后人栽种的,没准正是鬼眼将军布置用来隐匿自己的住所。由于白焰的效果,森林在几年内恐怕会凋零,这只能怪我粗心大意。
“算了算了。”我站了一会儿,只能离开,没想到森林里一阵骚动,一群蜘蛛于火焰中爆炸,像在沸油里加水,水汽弹射而出、爆炸开来。一开始只是数只,眨眼的时间,蜘蛛成群结队地爆炸死亡,小森林中心有一圈乌黑覆盖在火焰上,一会儿在这圈乌黑上堆叠起一个金字塔,金字塔越来越大,我便看清了,那全是密密麻麻的蜘蛛,它们企图逃生,远离火焰,一个接一个往高处爬,但是没有用。很快这成千上万只黑蜘蛛叠起来的金字塔崩塌,白焰漫了上去。
果然是蜘蛛引起的!
我狂奔起来,跟上高个子警察,又经过一片小森林之后,来到山谷入口,这里离最低处大概有三四米的垂直高度,谷地中心有一间简朴的木屋,房子风格跟美国乡村小屋相似,但少了非常多现代元素,比如,这间木屋的窗户没有用玻璃封住,而是用一张草席盖住。
在山谷入口处,有一块残碑,碑体斜着插在泥土里,上面爬满青苔,碑上有古字,所幸我全都能看懂,碑上的字是一首诗:
一生事业总成空,
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