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塑料袋,袋里装得是万甲犯罪的证据还有跟万甲联系的人员名单。
“这是我该做的,不奢求嘉奖,只是张景……”
飞机已经起飞了,一直沉默着的张景这才半跪在蒋跃身边,低下身子,侧耳倾听他说话,他紧紧地抿着唇不敢开口,怕是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张景,万甲身上有一份文件,那是证明你爸爸死亡真相的证据。我没时间了,等你回去了,能替我跟许禾说句对不起吗?我差点……差点弄死他,还有,帮我跟我妈妈说一声,我不是坏人,我没做坏事。”
“张景你别哭,其实我挺好的,我觉得我这辈子活的很值,至少我成英雄了,这是你们都比不了的。但是我还是很失败的,因为我被你给看穿了对不对,你肯定猜出来我是卧底了,不然你肯定会开枪打死我的……”
在座的人早已泣不成声,张景抽着鼻子对蒋跃的要求连连答应,蒋跃最后伸出手来去握张景,张景将他抱在怀里听他说道,“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张景哽咽着说道,“是,是最好的兄弟,我们一辈子是好兄弟,生生世世都是好兄弟。”
蒋跃终究还是没撑过去,下飞机的那刻,张景也倒下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许禾穿着不合体的病号服守在他床边安静地睡着,张景微微活动了下肩膀,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景哥你醒了。”许禾听到了动静,立马就醒了,“景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
张景像是懵了一样,望着许禾好大会才说道,“你没事了?”
许禾眼圈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景哥,蒋哥走了,他的送殡仪式定在后天下午,蒋哥妈妈也来了,昨天还来看你了。”
张景出神地看向窗外,外面雾茫茫的一片,想来应该是阴天,许禾再说什么他就听不到了,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蒋跃刚搬来,蒋跃妈妈带着他来拜访邻里,那个时候蒋跃还正处于中二叛逆期,对他们这些二代非常看不顺眼,只消一面,就讨厌上了许禾跟张景。
许禾向来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的脾气,蒋跃隔三差五地挑衅许禾,许禾也越发地看不起他,背地里一直跟张景吐槽蒋跃是个脑残二愣子让张景离他远一点。
后来事情愈演愈烈,许禾跟蒋跃的战争上升到白热化的地步,几乎到了两个人路上无意碰见也得拳打脚踢比试一番的地步。
张景那时跟蒋跃同班,他看不过去私下找了蒋跃几次说理,奈何蒋跃听不下去。
张景第一次见一个人有那么倔的脾气,也是第一次看见好脾气的许禾会被人三言两语就怒火冲天的情景,一开始他觉得新鲜有趣没有管,想着他们自己无聊了就停了,然后后来时间久了想管就管不了了。
为了解决随时两个人随时见面随时互掐的局面,张景决定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后来蒋跃知道了,就约了一个时间将他们叫到操场场上。
18岁的蒋跃光着膀子站在操场上,背着阳光,昂着下巴,挑衅许禾,“打一架先趴下的那个请吃饭。”
许禾就看着蒋跃笑得灿烂,下一刻两个人就抱在一起打了起来。
那一场架打到最后谁也没赢,许禾跟蒋跃身上连个伤疤都没见到,反倒是张景屁股开花,躺床上躺了好几天。
那时许禾跟蒋跃正扭打在一块的时候,张景的母亲正好路过,一看到几个孩子在打架,顿时觉得了不得了,赶紧过来劝架拉开了许禾蒋跃。
许禾他们都没打过瘾,但碍于训斥他们的人是长辈也不敢说继续之类的话,只是表现得一个比一个乖巧,拍胸脯保证下次再也不打了。
之后便是处理张景了,不顾许禾他们的苦苦解释,张景母亲一心觉得张景做事处理得不地道,他不该在两个弟弟打架的时候在一旁摇旗呐喊,更不应该一本正经地拿别人做训练,边撺掇他们打架还边有滋有味地分析到底谁的身手好。
那天晚上回去,张景他妈妈就死死地关上了大门,抄起竹条就把张景教训了一顿,许禾跟蒋跃在门口捶胸顿足地哭喊,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张景还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但是值得高兴的事,原先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因为张景挨了一顿打就关系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