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我知晓的,这次是我大意了。”
她将银针拔下,又用热毛巾帮叶淮川热敷着。
唐雪裕看着叶淮川膝盖处的淤血,难免就会想起当时他不管不顾冲出来帮她的情形。
明明他的腿连走动都还不自如,竟还那样出来帮她。
她是医者,医者眼中只有病人,并无个体。
但或许是夜太深了,或许是屋内太过昏暗,或许是她也有些困了,她指尖微动,突然就想碰一碰。
屋子里静得厉害,叶淮川垂眸看向唐雪裕,他自然注意到了唐雪裕那想触碰又不敢触碰的模样,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到了她。
他害怕,怕唐雪裕会嫌弃,怕唐雪裕会厌恶,也怕唐雪裕毫不在意。
那柔软的指腹,就在要触碰的前夕,却又停了下来,紧接着以比之前快上许多的速度远离。
叶淮川觉得自己心都停止了跳动,他有些艰涩地开口:“你……”
“你怎么今夜连拐杖都没带?”
唐雪裕的声音压过了他,也没听到他那声从喉咙发出来的问话。
唐雪裕看着叶淮川,疑惑道:“你要是带了拐杖的话,还能用拐杖当工具,也就不必要费上你的腿了。”
叶淮川深吸口气,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绪才说:“当时一时情急,我哪还记得了这许多?”
唐雪裕微仰着脸看着他,屋内没点太亮的灯,月光甚至比烛火还要明亮一些。
在月色下,叶淮川的目光是那样的直白和灼热,像是在诉说什么,又像是在包容什么。
唐雪裕轻咳一声,慌忙垂下眸子:“下次可别这样了,你如今走路还是带上拐杖好一些,免得恢复得不好。”
叶淮川轻叹口气:“若不是你擅作主张,我也不会如此。”
唐雪裕知晓叶淮川今夜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担心她关心她,她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她想了想,郑重地看着他说:“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叶淮川知道她只要答应了,便不会食言,总算是放下了心。
唐雪裕将有些凉了的帕子拿下,看到淤血已经好了一些,便道:“明日再热敷一下,搽些药,应该也无大碍了,夜深了,快歇息吧。”
说着她便吹熄了灯,爬到炕上,背对着叶淮川睡下。
她愣愣地盯着月光泻在地上的阴影,一点也睡不着,她心中乱得很。
她分明知道故事的走向,分明知道叶淮川最终是和誉王的妹妹成婚,分明知道她和叶淮川没有感情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