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师认为,这个局,我大元该入吗?”忽必木眼眸一凝,神色深沉地望向眼前这位国师,眼中的探究意味愈发浓烈。

    国师神色平静,语气淡然,缓缓回应道:“既然布局之人已将棋局摆好,此时若我们不落子,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苦心?这个时候,我们当然要落子。”

    忽必木神色凝重,微微皱眉,沉声道:“这天下间,觊觎大周疆土的势力不在少数。此番武国动作,看似要将大周逼入绝境,可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汉的意思臣明白。”国师微微欠身,恭敬说道,“若武国铁了心要对大周动手,绝不会仅派兵二十万。即便加上幽州守军,也不过三十万兵力,远远达不到国战的程度。武国此刻也是在观望我大元与大离的态度。”

    忽必木微微点头,又问道:“既然如此,我大元此刻还是要入这一局?”

    国师目光深邃,一脸深意地看向忽必木,恭敬而笃定地说道:“陛下,若我大元不出手,武国又怎会轻易亮出底牌?就算真的打起来,也是武国率先发难,与我大元何干?即便他们侥幸打下一两州,您觉得凭他们那点能耐守得住吗?”

    “陛下应当知道,此次前往西境的可是徐镇。当年武国五十万兵马都未能拦住他,如今仅凭三十万兵力,就妄图阻拦徐镇,简直是痴心妄想。如今武国的这位皇帝,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心想打破徐镇的不败神话,结果却把好好的棋局下得一塌糊涂。”

    “虽说当年兵败之事,武国老皇帝让人替他背了黑锅,但这件事已然在他心中种下了心魔,这才导致他如今走出这步臭棋,这布局之人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武国做这些动作。”

    忽必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看来朕的国师,很不看好武国此举啊。”

    “陛下圣明,难道您不觉得?”国师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如今我大元内部尚未平定,大离那边又正值皇子争储的关键时期,在这种局势下,谁敢贸然动用举国之力发动三国合围这样的险招?一国根基关乎国运,谁又敢轻易动摇?谁都想吃下大周这块肥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那国师的意思是,我大元不出兵?”忽必木挑眉问道。

    “出,为何不出?”国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臣说了,我大元若不出兵,武国怎会全力以赴?他们不拼个两败俱伤,我大元将来又哪来的机会?臣的意思,派些儿郎们去大周边境去逛一逛吧,这么多年来,边境小打小闹本就是常有的事,无伤大雅。只需让武国和幽州明白我大元的态度即可,剩下的,就让他们去斗吧。”

    “就算后面大离那边下场了,我们再打也是来得及的,陛下不必忧心,无论如何,我等都不会亏,最关键的是这个布局之人到此刻都没露面,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忽必木听闻,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赏:“国师果然深谋远虑,就便依你所言,眼下朕就不多叨扰国师的清静了。”

    几日后,大元的铁骑扬尘而起,浩浩荡荡朝着边境进发。

    大离,洛州。

    徐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洛州。

    洛州城繁华依旧,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一股热闹喧嚣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巍峨的城门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进城后,只见街道宽阔而整洁,地面由平整的青石铺就,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招牌林立,街道上,各种摊位琳琅满目。

    马车没有停下,而是径直穿过偌大的洛州城,向城外驶去。

    “见陛下不是在皇宫吗?为何我们此刻又要出城了?”徐安疑惑的问道。

    “你又不是正经使团,父皇怎么会在宫里见你,安心坐着便是,还怕本宫把你卖了不成。”凌嘉倩解释道。“我大离国都与你大周京都相较如何?”

    徐安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这洛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当真不愧是大离国都,外臣刚才看了一下,就连教坊司那招牌都比我京都亮上不少。”

    凌嘉倩顿时眉头一皱,这前面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儿,可这后半句,什么叫教坊司的招牌都亮上不少,让你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吗?

    “协律郎所关注的东西当真是和常人不同。”凌嘉倩无语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