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柏此时此刻有着强烈的吐槽欲望，但他强行忍住了，他走到白梦瑶身边，一屁股坐下，顺手从她手里的零食袋里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问道：“所以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家这规矩也太离谱了吧？”
白梦瑶瞪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点位置，同时答道：“还不是封建思想的问题？我们家族讲究除夕祭祖，祠堂在老家，离这儿远得很。我爸妈昨天就回老家了，明天才能回来。祭祖不允许家里的女性出面，尤其是女性晚辈，说是女性晚辈出面意味着家族没有男性继承人，有绝嗣的意思。”
李松柏哭笑不得道：“这哪里来的破规矩？现在男女不都一样吗？而且你家就你一个孩子，你就是内定的继承人，难道说你爸还会把家产交给别人来继承？这也太离谱了吧！”
白梦瑶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松柏，淡淡道：“不然你认为我爸为什么放任我当记者？我有权利继承的只有我爸的私人财产，家主甚至是族长的位置和我没关系，家族企业的领导人也不可能由我来担当。”
“如果把整个白家比作一个公司，那我能从我爸那里继承很大一笔股份，但是没有决议相关的权利，分红权这个最基础的我就不说了，其他的就连转让权都不一定有。”
李松柏琢磨了一阵，眉头微微皱起，终于理解了白梦瑶话中的意思。
白梦瑶口中的“转让权不一定有”大概就是有可能会被说“崽卖爷田”，影响声誉和家族内地位之类的。而得不到其他权利，显然就是重男轻女那一套。
就算这个年代还有这种规矩有些离谱，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李松柏不好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只好绕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你之前过年都去谁家过的？朋友吗？”
白梦瑶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李松柏：“你傻啊！白家就我一个女的吗？我当然是跟她们在一块儿啊！”
“那今年为什么没和她们在一块儿过年？”李松柏一边问，一边又伸手去抓白梦瑶手里的零食袋。
白梦瑶答道：“每年过年聚会都是攀比大会，她们一个个不是炫耀自己老公多能干，就是吹嘘孩子多聪明，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不喜欢那种场合，所以就不去了呗！我说你别抢我的了！桌上还有，你就不会自己拿吗？”
李松柏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不是顺手嘛，再说了，你手里的零食好像特别香。”
白梦瑶一把将零食袋子塞进李松柏手里，自己拿起一袋新的零食，随后似是怕李松柏再抢她吃的一样，起身跑去找正在剪窗花的秦妙了。她的动作轻盈而迅速，仿佛一只灵巧的猫，转眼间就溜到了秦妙身边，还不忘回头冲李松柏做了个鬼脸，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李松柏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零食袋，随手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秦妙那边。
秦妙正专注地剪着窗花，手指灵巧地在红纸上翻飞，剪出的图案精致而生动。原本只是躲李松柏的白梦瑶看着秦妙的表演，一不小心看入了神，目光中满是崇拜。
秦妙留在这里的原因倒是不算离谱，回家的火车票没抢到，她家附近又没有机场，所以等年后票好买了再回去。沈欣和林窈窈就顺势邀请她到这边来一起跨年了。
不过李松柏倒是感觉她出现在这里有点突兀。其他女性客人都和自己有关，或者可以直接说是自己的女人，就她一个外人，显得有点怪。
好在李松柏不是强迫症，不至于因为就只有她不是自己的女人而难受。
他收回目光，四下看了一圈，除了沈欣和白梦瑶，其他三个女人都围在老爷子身边——李紫玉正端着一杯热茶递给老爷子，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林窈窈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逗得老爷子频频点头；沈欣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似乎是在等老爷子冷的时候给他披上。
看她们这架势，似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表现自己，免得老爷子的好印象全都给了林诗音了，看不上她们。
等一下……三个？
李松柏又看了一圈，确定老爷子身边只有李紫玉、林窈窈还有沈欣三个人。至于冷如霜，李松柏看了两圈都没找到。
“她干嘛去了？”李松柏自言自语着，他挠了挠头，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冷如霜一向不喜欢热闹，但这种场合她也不该会缺席。李松柏放下零食，站起身，准备去找冷如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