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日就要出征了,你每月月中都有不便,我为你配置一些药物,可以暂缓可能出现的那些头疼。”苏云初还是面上带笑,似乎这一夜并不是可能会在将来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也不会见到慕容渊的最后一次见面。
慕容渊却是双眼盯着她面上带笑的神色,似乎他们之间,还如平日里那般相处。
不过,却是拿起了桌子上一个细长的绿色瓶子,“这是什么?”
“这是我配置的最好的止血的药物,我敢肯定,比你现在用的都还要好,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只是配上了这么一瓶。”说着,苏云初却是抬眼看他,“所以啊,你要省着点用,别受那么多伤了,不然到时候没药了看你怎么办。”
“好。”慕容渊倒是从容应她,面上还带着属于他对她的纵容与宠溺。
不过苏云初却是定定看了他一眼,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撑着下巴,似是打量一般,“不过,你功夫了得,想来,若非情况太过严重,应该也不至于受伤到用完这瓶药物。”
她说得不甚在意,似乎是对慕容渊完全的肯定和相信,又似乎是觉得慕容渊根本不会受伤从而显得不在乎。
“阿初说得对!”
“但是呢,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你准备了修复疤痕的药物,对付你身上那些细细小小的难堪的疤痕,也是有效的。”苏云初撇撇嘴,似乎是嫌弃一般。
慕容渊却是轻笑出声,“我记得阿初那时候说过,军人身上的伤疤,代表荣誉的。”
“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
“不然这次去,你多带几个荣誉回来给我看看?”苏云初笑看他。
慕容渊无声一笑,却是揽过苏云初腰身,完全不在意她那身奇装异服上边沾惹上去的药渣和药沫,“这般阿初都已经嫌弃我了,我怎敢再多要几个荣誉?都说女人心善变,我原先是没有觉得的,如今,倒是觉得了。”
苏云初没有挣扎开他的怀抱,却是抬眼看他,“怀清似乎阅女无数,连女人心善变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慕容渊一哽,说不出话来。
苏云初却是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解下身上那身炼药时候所穿的衣袍,却是重新拿起了另一些药瓶子,一一给他做了介绍,哪些药物有哪些功能,该怎么样,药丸用的时候,该吃几颗,什么样的症状该用什么样的药丸,一一讲述,尤为清晰,就像一个老师对待启蒙的学生一般。
慕容渊只静静听着,目光在苏云初的面上留恋不止,总也无法移开。
其实,苏云初本是没有必要做这样的好事情的,慕容渊有随行多年的大夫周宗,周宗对慕容渊的情况本就是了如指掌,只是,看着苏云初喋喋不休,不厌其烦地说着,静夜里,唯有这一处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只让他想要永远的沉沦。
这是第一次,慕容渊心中有这样的想法,永远,沉沦,再不管什么家国大事,也不管九州一同,河山收复,不管小时候那个对他殷殷教导的老人的期盼,不管曾经继续着生命的唯一信仰。
可他是慕容渊,是那个被眼前这个女人爱着的男人,所以,在苏云初放下手中的最后一只药瓶的时候,慕容渊却是将她的手放在掌中,轻轻揉捏。
他极为喜欢这个动作,两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候,苏云初的手,便成了他手中的珍宝,刚刚开始的时候,苏云初还觉得有些别扭,不过,被握了几次之后,便觉得没什么了,反而是有时候两人在一起,若是慕容渊的手不握着她的,她反而不知该将两只手如何放了。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像刚开始的时候,受不了慕容渊动不动就将她抱在怀中,可如今,那动作已经自然而熟练,苏云初再也没有不自然的感觉。
慕容渊似是有一些艰难开口,“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