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老板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那负鼠寨就是个大老鼠!他们怕也知道自己是个老鼠,才取了这么个寨名,活该成了见不得光、人人喊打的大老鼠!”
“这只大老鼠为祸乡里数十年,早就成了鼠患了!要不是慕将军计谋百出,一举倾覆了负鼠寨,咱们这头上有老鼠的憋屈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久!”
“不仅如此!慕将军还将我们这一片负鼠寨的产业连根拔起!往后啊,我们再不用受这鼠患了!”
说到这里,摊主又是一脸的后怕:“谁能想到啊,咱们小青山镇这样小的地方,就有两家布店、一家粮店、一家客栈是那大老鼠的产业?”
“还有布店和粮店?”姜黎吸着冷气,也跟着一脸的庆幸:“那真多亏了慕将军!不然我和姐姐可真就落进了贼窝了!”
“你们两个姑娘在外行走,千万小心。”
摊主是个善心的大婶,见妹妹天真、姐姐病弱的样子,忍不住劝道:“虽说咱们小青山的鼠患灭了,但也还是有些地皮流氓的。你们两个姑娘这么好看,怎么不知道戴个帷帽啊?”
又指着斜对面的成衣店说道:“他家就有帷帽卖,你们快些买了两顶戴上。”
姜黎一脸征求的看向姐姐,姐姐只得点头。
姜黎露出了笑来:“姐姐等我,我买了帷帽就来!”
姐姐目送着姜黎进了成衣店,见她始终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眼底的冷意才散去了几分。
而在成衣店里的姜黎,察觉到身后如芒在背的视线,只觉得头疼。
她口中的“姐姐”就是之前负鼠寨里的疤痕女。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不仅弄没了脸上的疤痕,五官上也有了细微的差别,哪怕熟悉疤痕女的,也断然不会将两人看做同一人。
虽说她自称“云二娘”,与负鼠寨里的疤痕女是同胞姐妹,说什么这一次进山就是为了劝姐姐放下屠刀,不成想遇到了剿灭负鼠寨一事,她惊慌之下滚下山去,才会落得一身伤。
幸得姜黎会用刀,更在慕凌川的身上见过刀伤剑伤,不然怕真是会被云二娘骗了过去。
但真正让姜黎怀疑云二娘就是疤痕女的,是这三天里她几次听到负鼠寨尽数被抓、押送进京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仇恨。
姜黎不曾后悔那一日生出过恻隐之心,只后悔救错了人。
这会儿是这几日,第一次她距离云二娘这么远。
云二娘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她若是突然逃跑,是不是可以逃出生天?
“客官,这是您要的两顶帷帽。”
老板娘拿了两顶素色帷帽,一脸笑的走过来。
姜黎问了一句多少钱,便一边做出掏钱的动作,一边笑着、语速极快的问道:“府衙距离这儿远不远?”
老板娘不解的抬眼,但脸上的笑容不变,下意识的答道:“就在对面,走两步就到了。诶,正好三三十五文,客官下次再来啊。”
姜黎从成衣店出来时,故作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帷帽落地,借着捡帽子的空档,飞快的看了一眼府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