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靥诧异地看他一眼,他还以为受了这么大委屈,时泓一定不肯回去了。于是趁着陈川箫叫司机的工夫,悄悄地拉住时泓说:“如果不想回家,我可以替你打掩护。”

    今天的沈靥怎么了?

    又是替他说话,又想替他打掩护,突然转了性?明明前几天还爱答不理呢!……难不成被自己今天的风度迷住,改观了?

    光是沈靥那张脸就能把时总迷成智障,更别提这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

    时总不由得有点荡漾,但强压住得意的嘴脸,忧郁地说:“儿的生日,娘的受难日,不管怎样,今天我得回去尽孝。”

    ——全是胡扯。

    其实只是天气原因。北京只有两个季节,冬天和夏天,春秋两季短得可以忽略不计。立秋之后,气温转眼就会骤降,可时泓没钱买好的冬衣,又不愿意买便宜的对付,还是回去拿一些最便(bian)宜。

    但这么拉胯的理由,多掉苏感!当然不能跟沈靥说!

    沈靥却误会得更深了。

    他找时泓的路上,何尽已经将打听到的一切讲出来,包括时泓在养母家的拮据童年、回陈家后被排挤的少年时代。

    他一度以为何尽夸大其词,亲眼看到亲生母亲如此偏心,才终于相信。

    沈靥:“你太善良了。”

    时泓:“?”不至于吧,他随便诌诌的。

    沈靥怕揭时泓的伤疤,委婉地问:“听说你从前挺不善言辞的,怎么锻炼的?”

    时总心中警铃大作。

    面对陈家人,他能毫无顾忌地明示他们“过去的时泓已经死了”,甚至隐隐期待他们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会不会因为失去亲人而追悔莫及?

    但面对沈靥,他不敢如此莽撞。在他看来,沈靥只是个比他小一轮的、涉世未深的小男孩。

    借尸还魂也罢,灵魂穿梭也好,都太惊世骇俗,他怕吓着他。

    “没什么,那次投湖,差点没命,一下子想开了,换个活法。”

    结果沈靥陷入了沉默。——他想起时泓是遭受网暴后才跳的湖,虽然不是他的错,但当时他还误会他又在炒作。

    陈川箫过来打破沉默:“小泓,车到了,走吧。沈老师,谢谢你陪我们等着,有机会再见。”

    这是明晃晃的下逐客令。

    不知怎么,陈川箫似乎对沈靥有一点敌意,说话不怎么客气。

    然而沈靥跟听不懂似的,笑眯眯地说:“不客气,还有件事想麻烦陈总,我的保姆车被剧组征用了,送几位女士先回去。这么晚不好打车,可以捎我一段吗?”

    陈川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