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穿着当地妇女常穿的一种软底皮鞋,站在罂粟田便的土堤上,日头就在头顶上,象队缓慢的从她面前走过。
郝海云坐在象身上,回头看仰着脖子站在罂粟田里的素问,南亚明媚的好阳光照在她身上,织起毛茸茸的一层光圈,在那一刹那,有作出某种承诺的冲动。
他撑着象鞍,仆人做了个手势,驯象人立刻拍了拍象腿,象身伏下来,郝海云转瞬滑下象头,落在素问面前。
只是离开短短的一天而已,他却觉得心中充满了不安。也许素问说对了,他在害怕,即使将她带到金三角来,还是觉得她随时都会从他眼前消失。
“不要一个人四处乱走。”他的声音,冷,与此是燥闷难耐的空气截然不同。读书吧
素问瞥一眼他身后的大象,不说话。
郝海云在她的沉默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说的是:留在这里等我。然而,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心中叹气,又看了她一眼:“如果无聊的话,等我回来带你到市区里逛一逛。”
她瞬间眉开眼笑,抬起胳膊冲他挥了挥。
郝海云也笑了笑,回身爬上大象,象队的身影,渐行渐远。当随行人员的队伍全部离去后,素问看到一个淡灰色的身影混在人群中离去。
她怔了一下,看看四周,快步跟了上去。擦肩而过的仆人没有人管她,棠不在,便没有人把她当贵客,况且她们语言不通,也是鸡同鸭讲。那些仆人不仅没有阻拦她,反倒是刻意的在避开她。
陆铮知道她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没有回头,保持着匀速的脚步来到宅邸后的车库。
素问在车库外的树墩后藏着,过了一会,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从车库里开出。她在思索要不要冲上去拦住他,这时,车的声音已来到她藏身的近处,一道车头灯光正打在她身上,素问瞬时无所遁形。
挡风玻璃后,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来。”他朝她伸出手。
素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她没有去碰他的手,从另一边跳上吉普车,“砰”的关上车门。
驾驶座上,那双素来充满冷硬的黑色眼瞳,慢慢敛聚起某种类似于柔情的眸光。
“跟了我这么久,想让我带你去哪?”
无顶棚的吉普车,热热的空气灌在她脸上,她抿了抿干渴的唇,坦白的说:“下山,去市集。”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也许转头就把她扭送回去关押起来,可是他竟然只是笑了一声。素问总共见过他两次,每次他都是面无表情的,除了冷漠之外,还有点肌肉僵硬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上扬的眼角露出细细的纹路,笑得那样爽朗,毫无芥蒂。
他说:“跟你一起来的男人是你什么人?他不是叫你不要乱走吗?”
素问卷曲的长睫毛下,那双大眼睛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起来。
“那你呢?你不是夕的保镖吗,为什么不跟她去清莱?”
陆铮按耐住,敛起神色发动吉普车:“这跟你没有关系。”
素问扭过脑袋,脸一扬:“我的事跟你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