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麦宣歧嗓音压得很低,听不出怒火,但更像竭力按捺情绪。

    护工小心翼翼地说了个时间。

    麦宣歧挂断了电话,他一时保持着接通电话的姿势,站在原地。两个保镖犹豫几秒,对视一眼,有一个先出了声:“先生——”

    几乎是同时,一则短讯刷新出来,发自一个已经断联接近一月的号码。

    麦宣歧握了手机,快又毫无感情地扫了他一眼:“收声。”

    保镖见他脸色沉得可怕,便不再敢多讲话了。

    麦宣歧一字一句看过去,握着手机的手太用力,微微颤抖起来。

    【麦葑麟:阿麒,哥哥这次真的与你别过了,过去28天,哥哥有许多话都想同你讲,但每每落笔又无从写起。阿麒,小果哩是你女仔,将她留给你我放心,若你今后婚娶,我会来接她。何小姐也多不容易,她一个女孩子,受尽委屈,爸爸对不住她全家,你要看顾好何小姐,她是好姑娘。

    哥哥总希望你幸福、happy,我兄弟两人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难以言尽,你父母的事情是爸爸对不住你们,你将怨恨发在哥身上,哥不怪你。只是哥是时候离开这里,离开这片之于你我的伤心地,事情落定后你就定下心,找个好人,找个你真正心爱的人。

    祝你前程似锦、荣华一生。

    哥走了。】

    短信断在最后一个字上,麦宣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回拨电话过去。

    号码提示已经关机,麦宣歧脸沉得可怕,几乎有场比挂起八号风球还可怖的风暴在他周围聚拢。

    麦宣歧径直拨通另一个电话:“监测到信号源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给了他一个位置,麦葑麟发出这封短信时就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

    麦宣歧猛然抬头,周围却都是人,围满了情绪高涨,吵得面红耳赤的乘客,四处被人潮挤满,人、人、人,唯独不见他要找的那一个人。

    “啪!——”

    手机在随一声窗外惊雷,被摔到机场的大理石地板上去,霎时四分五裂,玻璃碎如齑粉。

    两个保镖看着麦宣歧的背影,不敢讲话。

    麦宣歧向来左右逢源,几乎没有人见过暴怒下的麦宣歧,也未见过他伪装下诡诈、阴狠的真实面目。

    但在麦峦雄倒台后,一滴不剩尽数吃下他赌场份额的麦宣歧,绝非池中物。

    麦峦雄中风后一直在麦家投资的疗养院中待着,对外都称他是疗伤,但实则被次子麦宣歧严密监控。

    麦宣歧恐怕当时给麦峦雄做测评的医院有漏网之鱼,帮助麦峦雄伪造了病情,他不怕麦峦雄脱离他的掌控后恶意报复,他不在意,也无所谓。

    只有麦葑麟,麦宣歧对麦峦雄的忌惮只是因为麦葑麟。

    麦宣歧冷笑一声,轻微摇了下头,想到麦峦雄今日选择脱身必定与麦葑麟要来机场接小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