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也难怪会引得莫鸿雪为她出头,只是也因此她才更为可恶。他最恨的便是像她这样工于心计,心狠手辣,又四处招惹是非的女人!
想着,君铭宸未回莫鸿雪的话,便冲暮雪冷声道:“残害姐妹,不敬长辈,当众杀人,心毒手辣,今日君铭宸便要代姑父好好教导教导你这奸毒的女子!”
他说着突然扬起手臂,手中执着的马鞭在空中一甩便狠狠地向暮雪扫去。
莫鸿雪见君铭宸直接无视了自己,本就恼恨非常,此刻见他竟还当众对暮雪动上了手,他二话不说便要举剑,谁知暮雪的动作竟是比他还要快上一分,他的剑刚举起来,那边暮雪竟徒手抓住了君铭宸挥过去的马鞭!
将马鞭用力攥在手心,紧紧拉住,暮雪冷冷地盯向依旧端坐在马上,可面上分明挂满惊讶的君铭宸,一字字地道:“虐待姐妹?到底是谁虐待了谁,世人自有公道,你君铭宸身为君家人,凭什么私自论断?不敬长辈?倘若你说的是摄政王府里的君艳芳,君姨娘的话,她根本就算不上我的长辈,不过一个贱妾而已,凭什么要我敬她?!当众杀人?哈,我倒不知道我今儿惩治恶奴,倒碍着你景王府什么事儿了?你景王府的手是不是也伸的太长点?真以为得沐圣恩,便可以连别人家的家事也能插上一脚了?至于教导我?你君铭宸凭什么?!你和我非亲非故,竟口出狂言要教导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点吧,这等厚脸皮,你君家认了第一,还当真没人敢认第二。还有摄政王大人的夫人乃我之亡母洛芸馨,你一姓君的何故唤摄政王姑父?我怎不知摄政王何时续弦了?”
暮雪言罢,君铭宸的脸已经铁青成了锅底黑,他一是没想到暮雪竟然能生生抓住他盛怒之下挥出的鞭子,再来瞧着那女子站在马下仰着头于他对视,可那气势竟半点不输于他,且那一身冷极之意更是叫他有透骨寒冷之感,他便心头大震。
更有他虽早先已经得知南宫暮雪不再废柴,可他也没有想到原本那个懦弱上不台面的女子会突然变得这样强势,这样伶牙俐齿,这样的咄咄逼人,可却又风华绝代!
她说的话句句直击要害,打在他君家的七寸上,他被堵的哑口无言,竟然找不到一点反驳的余地,这时候他甚至不能说他是为姑母和表妹们而来,那样等于是自取其辱。
君家纵然势再大也管不上摄政王府的事儿,君家若是摄政王府的姻亲也就罢了,出嫁的姑娘在婆家受了罪,娘家给撑腰那是理所当然,可问题是他的姑娘只是一个妾室,妾室的娘家算哪门子姻亲?
即不是姻亲,他便没资格来摄政王府撒野!
见众侍卫连带着摄政王府里的奴才们都在连连点头,显然大为赞同暮雪的话,皆不认同地盯着他,他银牙紧咬,那张俊朗的面容已经沉的像能滴出墨来。
君铭宸总是标榜正义,说起道理来口若悬河,因为君铭宸自己做事确实一向严明端正,严于律己,规范自己的行至,故而兰蒂圣域的世人对他一向赞扬有佳,都觉着景王府后继有人,世子正直沉稳。
莫鸿雪何曾见过君铭宸被人责难地哑口无言?见君铭宸脸都黑了,他当即便乐了,扬声接过暮雪的话,道:“君铭宸,你景王府也算大门户,怎么倒舔着脸四处认亲来了?呵呵,小爷我都不屑对女人对手,尤其是像暮雪妹妹这样的千金贵女,小爷虽混,可也一礼相待,从不逾越一份,君世子如今出息了啊,当众鞭责女人,当真是叫小爷我大开眼界,甘拜下风啊!原来抡起不将道理,小爷我也是要输给您君铭宸的啊!”
君铭宸被两人一唱一喝气得身子僵硬,额上青筋都爆了起来,眸光如鹰枭盯着暮雪一瞬不瞬。
那边馨瑶原本在马车中瞧着暮雪和男子一来一回地举动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最后只能垂着头蜷在马车中装空气,只因她根本就没弄清楚状况。
后来见情况变化,自己小姐出了马车,她自然也跟了出来,看到小姐一身风华震住了所有人,馨瑶的眼睛也跟着发直,发亮,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因这样的主子而沸腾了。
再瞧见君铭宸挥鞭甩向小姐,她惊叫一声便欲往马车下跳,只是她身影刚动便又被一股强劲的风给挡了回来,她扭头就见男子右腿屈膝,左腿平伸,慵懒地坐在车门边儿上,背靠着车壁,正把轻摇着青瓷茶盏,勾唇笑着瞧着小姐。
那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一切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那股自然和平实。只觉那笑叫她看了很舒心,感觉很温暖,就好像小姐不管如何他都会成为她最有力的后盾,都会宠溺着,都不会让任何人和事伤了她,都会用那样的笑容包容。
那笑有种醉人心神的力量,馨瑶想,倘若这红衣公子能对着自己这样笑上一下,只怕要她当即就去死她都是愿意的……
随即她又一凛,忙收回了目光,再不敢多看那男子一眼,她怕若是再看下去,自己会陷入一个无形黑洞,像夜子月那般。只是她的心却蓦然安定了起来,她知道这公子一定会帮着小姐,护着小姐,宠着小姐,小姐定会无碍。
那边,莫鸿雪见君铭宸面色铁青,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当即便愉悦一笑,只觉暮雪真是得他的心,觉着他也跟着扬眉吐气了,冲着暮雪便道:“暮雪妹妹和他啰嗦那么多做什么,这种人你和他多费口舌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暮雪自然也不乐和君铭宸多说,可君铭宸一来就给她扣了好几个大罪名,纵然她不是一般闺阁女子,不在乎什么名声闺誉,可也知道要在这里生存,一些表面的名声还是不能毁的,一旦毁灭了那就是寸步难行,能叫自己好过点,她又不是傻子,非要清傲地任人污蔑误解!
说了这些话,占了个理字,她自也懒得搭理君铭宸,感受到沈璧血红的目光,她瞥都未瞥他一眼,只冲莫鸿雪点头,道:“嗯。”
她说着,逐渐使出一股并非内力的力量,君铭宸得马鞭由她手中节节断碎,如同当初捏碎南宫水瑶的鞭子一般,这次,鞭子碎片更是将君铭宸的手划出几道不浅的血痕。
暮雪在捏碎君铭宸马鞭的同时,手中长剑蓦然出击,剑出而血至,剑落而溅落血迹无数,与此同时,一声惨叫惊天传出,又戛然而止,那跪着的管家无声无息地倒在了一片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