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他听过她念念叨叨好几次了,说什么害怕别人觊觎他、喜欢他、占有他……

    真是个傻孩子,除了她,谁还会喜欢怪物一样的他啊。

    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谢淮心情很好地想。

    这般即使明了自己的缺陷,谢淮依旧没有自卑,爱人的心血能使人充盈。谢淮不断确定自己在被那样盛大的爱意包裹着,他不惧怕任何刀剑斧钺。

    他任由小荷给他戴上帷帽,与她一同,第一遭踏出了花田。

    两人在前面走,小符拿着个大粪叉在后面跟。

    这段时间比之前能干多了,长久的体力活加之猛猛干饭,她长高了一截,还长壮了。

    “你跟着来做甚?”小荷奇怪。

    “祝妹最擅长操纵人心,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骂你呢。”小符太了解祝妹的做派为人了,她顶了顶自己的粪叉,露出憨厚一笑,“我去把那些人都叉走。”

    “噗嗤。”谢淮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和他作对,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

    “可别。”小荷赶紧阻止她,“这府邸到底还是主人家的,你提一个粪叉出去开道,冲撞了主人家,反倒让别人舒了心。”

    “那可怎么办?”小符着急忙慌的。

    “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妙计。”小荷信誓旦旦。

    小符这般听着,自然相信了。

    小符走后,谢淮好奇问道,“你真有办法?”

    “那群仆人再嚣张,咱们只要走主人们常走的大道,他们自然不敢放肆。”

    “除非他们脑子不好。”小荷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不过,奴仆们自小汲汲营营,根本没受过教育,脑子不好也正常。”

    小荷不是圣母,但她依旧为奴隶们感到难过,即使是曾经针对过她的仆从们。

    他们活得就像一群被规训的虫子,向上只会服从主子,向下不断内斗。

    他们出生的时候是人,可人的社会,把他们变成了非人。

    小荷深深地记得上辈子,她是怎样一个又一个送这些虫子去死的。因为她爬得够高,主人家们愿意听她的,她就借着主人家的手,一个一个把小虫子们推出去。

    他们甚至没有一点自我意识,主人叫他们去死,他们就去了。

    至此,小荷日日夜夜受着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