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啊,我也不想枉作恶人,只是这些人不值得你求情。”陈管家对小荷说话,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一是小荷种的花确实被赏识,二来她男人确实是个人才。

    加之阿松性子从容不迫,又带点让人喜欢的散漫劲儿。

    他长得不好,却满腹才学,遇事波澜不惊。

    陈管家早年跟着老爷走南闯北、见识广阔,故而很会识人。

    他不自觉被阿松吸引,认为阿松是个绝无仅有的人才。

    陈管家打心底里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

    毕竟他的孩子陪着大少爷读书去了,以后也能跟着大少爷混仕途这条道。

    混仕途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小的管家之位?

    但陈管家在这位置上几十年,他还是希望有个人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很看好阿松,甚至动了把他收作干儿子的心思。

    所以对于小荷,他亦抱了一种作为老人家的耐心。

    小荷颔首,“小荷明白管家大人之心,只是小荷从小被发卖多次,颠沛流离……”

    她不是想救那些人,只是她受不了发卖这个词。

    这或许对主子们,只是一个让讨厌奴隶消失的法子,只是一个很容易脱之于口的词儿。

    可对于他们这些奴隶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加恐怖的词儿了。

    她曾经被卖过五次,牲口一样被检查牙齿,脱光了衣服被里里外外抚摸,像真正待价而沽的猪崽一样睡在栅栏里。

    一旦一人染了病,那这一栅栏里所有人都会染病。

    然后一堆一堆地死。

    再一堆一堆被推出去焚烧。

    小荷双手环抱,她真是命大,曾经遇到过一次。

    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奴隶咳嗽,后来一个栅栏里的人都开始咳嗽。

    人牙子也不给治,因为他们这样既没有文化,也没有长相,更没有能力的小奴隶,本就值不了几个钱。

    治病贵,甚至比他们本身的价格还贵。

    小荷身体好,加之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