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身子不好,要不明日的谷雨宴就别去了吧。”云锦劝道。

    “必须去。”宋如枝揭开白绢,苍白的脸上全是毅然。

    她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帮姨母讨好世家。

    若是她不去,那这次的功劳又都是那个该死的小荷的。

    她必须讨得尽量多的喜爱,住进姨母心里,这样才能拿到她父母的财产,也能压住那小荷一头。

    况且此番云锦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毕竟她得知了洛京这么多的信息。

    宋如枝虽在闺阁之中,也知这些信息对于殿下是多么重要。

    殿下身上,正经历着天翻地覆的剧变。

    他不可能,也不可以再逃避了。

    只要殿下揭开那张纸笺,他的记忆一定会复苏。

    到时一切的真相都将大白,所有的迷障都将破开,那贱奴小荷的谎言也会无所遁形。

    那时殿下就会知晓,那贱奴骗殿下骗得有多惨。

    待他记起了自己的金樽玉贵、洛京的繁华盛世、以及追逐着他的贵女们的风裳水佩、端庄典雅,怎还会看得上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将他囚于小小商户的低等奴隶?

    那个奴隶低贱、粗鄙、目不识丁,她的手指连古琴都没有抚过,她的眼睛连一幅名画都没有看过,她的脸被烈日晒得肤色不均,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劳作留下的老茧,她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过。

    除了年轻,和有点小聪明,宋如枝想不到这个奴隶的一丝优点。

    要是殿下记忆复苏,想起了这样跟牲口一般的奴隶玷污过自己,怕是会当场杀了她吧?

    似是想到了小荷接下来的悲惨下场,宋如枝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可下一瞬,她又摇了摇头,她这样和一个小丫头计较,是否也太没有格局了。

    这样小小的理智,又在下一刻,被淹没掉了。